当然某种程度上,他说的也没错就是了。
察觉到成蟜抱着自己的力道变轻,扶苏就知道,这个位置是成蟜自认为安全的,但是难道他会这么轻易放过成蟜吗——怎么可能!
鼻尖嗅到某种熟悉的味道,扶苏再动不消停地扭动起来,因为成蟜刚刚过于紧张,此时觉得自己安全了,正是最松懈的时候,扶苏又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成蟜愣是没抓住,被他跳下去了。
察觉到手里缺少某个小兔崽子,成蟜感觉自己心脏又要停跳了,再一看发现扶苏就在自己腿边,顿时心脏重新跳动,又活过来了,这大起大落幸亏他是年轻人,不然妥妥是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那种。
扶苏再次给他找麻烦,惊惧之下成蟜的耐心告罄,一边俯下/身想再次将扶苏抱起来,一边嘴里埋怨着:“怎么又乱跑……”后面还有很多,可惜扶苏是长公子,成蟜只能憋屈地憋回去,眼神里的幽怨都快凝成实质了。
扶苏回头瞥一眼,幸灾乐祸,哎呦,叔叔要被玩坏了。
他一个扭身躲过成蟜的拥抱,但却不是往后厅跑,而是躲到了一个高大的烛台后面,叉着腰生气道:“哼,我知道了,叔叔才不是担心我摔倒呢,你是怕我碰倒后面的东西,叔叔真小气!”
这又是从哪儿得来的结论?
被扶苏躲过之后,成蟜以为又要来一场生死追逐了,没想到他只是躲到烛台后面,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听见扶苏这样毫无根据的指责,顿时忍不住在心里骂娘。
成蟜勉强微笑,尽量做一个和蔼可亲的好叔叔。
“这怎么可能呢?叔叔府里再多的东西,也没有扶苏珍贵啊。”
毕竟是嬴政的小崽子呢,还是独一无二的限定款。
扶苏却气鼓鼓的,完全不相信成蟜的释,认定他就是小气,而且还小心眼,嘴上说着原谅他了,原来还是生自己的气,连去后面玩都不可以。
听着扶苏理直气壮地跟嬴政告状,还是当着他这个被告状的人的面说,成蟜:……算了,笨有笨的好处,就是气性大了点,着实烦人。
一岁的扶苏似乎已经能分得清,谁才是说了算的那个人,所以张口就是对着嬴政告状,显然他认为嬴政是能帮他主持公道的人,或者说,只是单纯地在向父亲寻求帮助?
当然,到底是什么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嬴政要不要帮忙。
嬴政只是略一沉吟,就朝扶苏招手道:“扶苏,回来。”
不论如何,还是先将儿子放到身边最安全。
然而扶苏却直接抱住烛台,不仅躲开成蟜,也拒绝回到嬴政身边去,失望地看着嬴政,随后转头‘哼’了一声,似乎在说,你不帮我我自己来。
他抬头望一眼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烛台,一只手抱着烛台,委屈地撅嘴说:“叔叔不让我去后面玩,我不开心了,你得送我个礼物!”
要礼物要得这么理直气壮还真是少见,成蟜腹诽,嘴上却连声应道:“好好好,你看上什么了一会儿就带回宫去。”
小孩子能喜欢什么?无非就是吃的玩的,用这些就能将两座瘟神送走,成蟜巴不得呢。
扶苏指着烛台道:“就这个吧!”
成蟜错愕:“什么?”这玩意有什么用?
扶苏梗着脖子看他:“就要这个,叔叔要反悔吗?”
扶苏的样子,似乎他拿走这个烛台占了很大便宜似的,成蟜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烛台也算礼物吗?
他本身也不耐烦应付扶苏,见他选了个根本没什么用的烛台,当然不会费心思再去准备一个珍贵的礼物,甚至对于能用这么个无用的物件将人打发了感到高兴,甚至心里还有点对扶苏的鄙夷,堂堂秦王长子,就这点眼光?
扶苏却像取得了什么重大胜利一样,招呼自己新得的仆人伍左将烛台搬起来带回去,自己小步踱回嬴政身边,紧靠着亲爹坐下了。
这会儿倒是不用失望的眼光看他了。
嬴政低头:“宫里的烛台样式更多,怎么偏喜欢这个?”
嬴政不解,烛台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吗?况且成蟜用的这个跟宫里的没什么区别,属于咸阳宫制式烛台,成蟜建府时嬴政将他府中一应用具都赐下了,这个烛台唯一特别的也就是御赐之物,但扶苏宫里哪样不是御赐的?
扶苏招手示意嬴政低头,嬴政想了想,照做,然后扶苏用手捂着嘴,跟嬴政说悄悄话。
“因为这个特别高!还大!我把它拿走了,叔叔那么小气,肯定会心疼好久。”说着还偷笑了几声,丝毫不掩饰自己就是在报复成蟜的‘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