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庭芳太过意外不敢相信。
接住她又忙问道:“你答应了?”
谢词安颔首示意。
“那,那和离书你盖印了?”
这时谢词安才醒悟过来,他们还差一份和离书。
谢庭芳了然于色,知道两人还有机会。
谢庭芳心中郁气一叹,说道:“安儿,你知道我为何要和离吗?”
随即她自己说出答案:“因为心死。”
谢词安怔怔地望着自己三姑母,她想起陆伊冉也说过同样的话,心中愈发痛苦。
“三姑母,那怎么才能让心活过来。”谢词安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于寻求一个答案。
“那你想与她和离吗?”
“侄儿不想和离,侄儿想与她好好地过下去,可她不愿再给侄儿机会了。”
消沉了这些天,他不得不直面自己痛苦的根源。
与自己的自尊和骄傲搏斗了那么久,终于认清一个现实,他舍不得陆伊冉,更不想和离。
这几日,他一闭眼,就是陆伊冉弃他而去的画面。
有好几次,他忍不住夜深人静回如意斋,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室的冷清。
他便不敢回府。
甚至为了忘记她,他首次与同僚去了青楼,那里的姑娘热情好客。
长相千娇百媚,还未等姑娘靠近,他自己就先排斥起来。露出自己威严和拒人千里的气势。
那不是他熟悉的味道和脸庞,他更不愿让别人近身。
他也想循哥儿,每日一回府看到玉哥儿,就会想起自己儿子。那种日子对他来说每日都是煎熬。
一想到陆伊冉那般决绝,他不想放手又能如何。
“女人的心一旦不在你身上,你做再多都无用,但你们之间还个有循儿。能不能让她再接纳你,三姑母也不知道。”
“不过,你首先不能再这么消沉下去了,府上被你母亲和陈家大姑娘搞得乌烟瘴气。到时谣言一旦传到青阳和宫里那位耳朵里,只怕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谢词安知道,陈若芙这几日在府上大胆地行事,以前他忙于澄清,是因为不想让陆伊冉误会。
如今陆伊冉人都走了,还是她用请君入瓮的方式把陈若芙留下的,他不愿管也不想管。
今日经他三姑母一提醒,倒让他清醒不少。
“安儿,我也是谢家的人。但我知道,侄媳妇在谢家,过得还不如我原来在祝家。”
此话犹如一把利剑,狠狠插进谢词安的心口,一股剧痛瞬间传遍全身,踉跄着后退几步。
“有些事,错过了就错过了,别勉强她,她愿意最好,实在不行就放手吧。”
谢词安一想到,和离后,她会再婚,与自己彻底没了关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他强忍着泪水滑落,不甘回道:“我不想放手,我绝不放手。”
*
次日一早,荣安堂。
陈氏听说谢词安回府后,并没来为难陈若芙,心才踏实下来。
陈若芙除了小小的失落外,也庆幸皇后娘娘给她出的这个主意。
明日是谢词仪与梁国公孙子议亲的日子,午膳后,她们三人一路,要去云绣坊给谢词仪挑几身今年新出的衣裙。
一路上马车驶得又快又稳,起先三人还未察觉到异样,在车厢里有说有笑。讨论起今年尚京盛行的衣裙和首饰,等发现不对撩帘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竟然到了城外。
陈氏忙唤道:“阿祥,快停车。”
见半天没有应当,谢词仪撩帘一看,那是什么阿祥,不知何时车夫已经换成了童飞。
“娘,是长兄身旁的童飞。”
三人神色均是一怔,就听到驾车的童飞恭敬道:“太夫人,四姑娘,表姑娘,侯爷说了,让属下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有人在等你们。”
陈氏厉声问道:“是何人在等我们,让他自己到府上来找,你要带我们去何处?快停车,别耽误了我们今日的正事。”
童飞必恭必敬回道:“太夫人,属下只是领命行事,到了那里自然就知道。”
“娘,长兄是不是糊涂,他究竟要我们见谁?”谢词仪不满抱怨起来。
“仪妹妹,别慌,表哥让我们去,只有道理。今日还早,不会耽误你的。”
陈若芙心中也有疑惑,但她不会大喊大叫,端的就是大家闺秀的稳重。
陈氏也料定自己儿子不会做出格的事,心中虽不快,也没表现出来,反倒呵斥自己女儿大惊小怪。
一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在城外的云山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