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惟源心神一怔,急忙撩开幕帘,便见陆伊冉窈窕秀美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虽带着纱帽,但穆惟源一眼便知,是刚刚那位让自己失礼的姑娘。此刻她出现在此,穆惟源有些喜出望外。脸色微红正将躬身出车,却被陆伊冉一句话阻止。
“世子不必起身,妾身说完就走。”
一句‘妾身’让穆惟源失落异常,刚刚那点猝不及防的心动,也只能以黯然收场。
“世子,此趟可是去静香园林赴友人的诗会?”
“正是,你……这位娘子如何得知?”
陆伊冉也不与他兜圈子,说道:“这不重要,世子能否听妾身一句劝,今日的赴会还是莫要前往,只怕世子前去会有性命之忧。”
“这……”穆惟源不知该如何作答,质疑惊讶甚至觉得些有些荒谬。
“世子,听妾身一句劝,妾身绝无嬉弄之意,你母亲曾帮过妾身,妾身只能提醒你,不要冒然涉嫌。”
“妾身知道世子实难相信此事,但与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世子心中应当有答案。如果今日是你母亲听到此言,她必会阻止,世子好好思量。妾身告辞。”
陆伊冉说完后,也不等一脸懵的穆惟源表态,微微施礼转身快步上了自家马车。
第12章 第十二章侯爷上钩了
马车里的云喜一脸讶异,她适才听得真真切切,她们姑娘好似神婆上身。
“姑娘,往日偷看你的人多着了,今日怎么这么记仇。还追上去把人戏弄一番,私自面见外男,被太夫人知道又要罚你。”
“我从不戏弄人,刚刚是在救人。”陆伊冉一脸神秘,阖眼靠在车壁上,轻声说道。
云喜不相信,还想在多啰嗦几句,却听到陆伊冉淡淡说道:“别问了,我昨晚梦见长公主儿子有难。”
云喜捂嘴瞠目结舌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陆伊冉不是多事之人,别人地决定她左右不了,一句善意地提醒,或许真的可以帮助对她有恩惠的人。
前世,她与婆婆陈氏,去云山寺为谢词安故去的父亲点长明灯时,不小心把灯油撒到地上。
本是无心之举的一件小事,擦干就好,却被陈氏借题发挥,罚她跪在佛堂忏悔两个时辰。
寒冬腊月,佛堂清冷常人根本难以忍受。
寺庙大师纷纷劝阻,陈氏一意孤行听不进。
正巧碰到前来祈福的长公主,她知事情经过后,不顾陈氏无理取闹,执意拉起跪在地上陆伊冉。为她出头,并委婉把陈氏一顿训。
陈氏被骂得灰头土脸,回府后,多日都不愿见陆伊冉。
还有在宫中谢词微为难她时,也是长公主多次帮她解围。
点滴恩惠,她铭记于心。如果今日在明知道长公主儿子有危险的情况下,她为了自己名声选择沉默,事后只怕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结果如何她不知,至少她尽力了。
*
谢词安住在衙门几天,筹粮的事没解决,粮商们粮食被抢的事又层出不穷。日日有人到京兆府去击鼓报案。
京兆尹焦头烂额又跑来找谢词安。
“都督大人,下官实在想不出任何法子,这些刁民太多了,抓一个又来一个。怕是只有你们皇城司的人才能治这帮刁民。”
“下官本想料理好这些刁民,也尽一份绵薄之力,与都督大人一起筹粮,可如今自己手上的公务都办不好,实在惭愧。”
京兆尹苏齐伍已年过半百,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半辈子圆滑的很,他这是想撩开此事。
这抢粮的人,正好赶在谢词安筹粮的当口上,深挖下去他可不想自己惹一身骚,谁都不敢得罪。
“齐大人,也是经皇上允的,把京兆府的差事也要交由本官,想效仿兵部张大人,和户部裘大人。”谢词安眸色深沉,坐予正厅上首脸色阴沉,语气冰冷。
“哎呦,下官不敢,下官绝无冒犯大人的意思。下官这是没撤了,才想让都督大人指点迷津呀。”
苏齐伍是人精,只想先探一探谢词安的口风,他可不敢真去摸老虎的尾巴。几年前谢词安一剑穿心刺客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又连忙奉承改口。
“想让本宫指点迷津,苏大人想好了用什么来换?”说罢谢词安不在搭理他,开始低头查阅尚京名门大户名单。
去年南方旱灾,尚京城的大户们被户部已薅过一次,此次用常人的手法只怕撬不开她们的粮仓。
“这?”苏齐伍这下到进退两难了,本想撩开此事甩锅给皇城司,锅没甩掉反被谢词安将一军,心里窝火却不敢做声。
“苏大人,如果没想好,就请回吧。”谢词安也不想与他兜圈子,直接下逐客令。
被谢词安赶走不丢脸,如果他继续查下去只怕会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