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爹爹没有。”
他叽里咕噜说一大串,谢词安心中微暖,揉了揉循哥儿脸庞。
而后又去牵陆伊冉的手,陆伊冉不自然地挣开,冷着脸。
谢词安也没坚持,以为她在恼自己。
忙解释:“我也不知宫中设的是午宴。今日元月初一,夫人笑笑可好,为夫最喜欢看夫人笑。”
“爹爹,循儿也喜欢笑,你看。”
循哥儿咧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陆伊冉扑哧一声,嗔怪道:“哪儿都有你。”
随后,又轻声对谢词安说道:“我没有怪你,好好走路,别让宫人们看笑话。”
“他们羡慕我娇妻在旁,还来不及,那会笑。对不对循儿?”
“对。”循哥儿最喜欢,自己爹爹抱着走,站得高看得远。
父子俩笑闹之际,陆伊冉才抬眸看向身旁一脸浅笑的某人。
想起刚刚在大殿时,看到谢词微吃人的目光时,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自己已做好了与她硬钢的决心,本以为她会被人拖出大殿,或者又被人强制按在冰冷的湿地上。
在她紧张和担忧时,一个宫女却来到她身旁,她抬头一看,竟是之前在青阳保护她的碧霞。
那一刻陆伊冉的心才落到实处,接触到谢词微狠厉的眼眸时,才能坚定挑衅地回视她。
想起谢词微咬牙切齿,却动不了她时,陆伊冉心中十分愉悦。
她怕自己表情失控,为此一路冷着脸。
后来没绷住,被自己儿子整破防了。
谢词安见她脸上有了笑容,也是愉悦一笑。
他是在新岁早朝时,知道宫中的宴席改在了午时。
心中始终牵挂,知道陆伊冉不愿在宫中露面。
太乙殿中,皇上也难得放松一回,并没提及国事。朝臣贺喜后,赏赐了六部多位功绩突出的大臣。
谢词安心不在焉,直到听到薛大监读到他的名字,才不得不集中精力。
早朝一结束,他就让童飞,把落霞安排到陆伊冉身旁保护她,并在午宴开席前,特意等在谢词微的必经之路。
叮嘱一番,就怕她再次为难陆伊冉。
在女席这边的情况,有人事无巨细地禀告给他,谢词安才能在酒宴上情绪稳定,与同僚们推杯换盏。
*
新岁这天陆宅这一家也很热闹。
江氏把老宅的一大家子都接了过来,并没因为少了姐弟俩,就失去了新岁该有的氛围。
一大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地过守岁宴。
陆宅的大门,却在此刻被县衙的捕快十万火急地敲开。
大门一开,那邓捕快也顾不得平常礼数,就往陆佩显的主院冲进去。
陆佩显听到院中吵闹声,出来一看,正想呵斥他两句,就听他慌慌张张说道:“大人,出大事了,”
“汪家……出人命案了。”
“何时的事?何人所谓?”
陆佩显也是一愣,半天才问道。
“一个时辰前!是汪府自己人作的案,连伤三命。”
邓捕快已到过现场,对情况也有了大致了解。
屋内的江氏她们听到这个惊天的消息,吓得一声不吭,个个脸色惨白。
陆佩显也没再多问,跟着邓铺快就出了陆宅,往汪府赶。
快马加鞭,到达汪府门前时,周围的乡邻已把正门围得水泄不通。
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那可是尚京的贵女呀,长得和天仙似的,就这样被汪家的大姑娘给杀了。”
“汪家大姑娘,也只喜欢抽鞭子,怎么又喜欢杀人了。”
“难道汪家大姑娘疯了不成,不但杀嫂子和未婚夫,连自己哥哥也不放过。”
“这下好了,那恶人天收。”
“你不想要命了。”
众人不知事情真相,你一嘴我一嘴,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其实这样的故杀,不算是悬案,陆佩显是不用亲自到场。
设计到汪府,情况又特殊,还牵扯到陈家和秦家。
陆佩显怕中途另起变故,亲自走一趟,才踏实。
天黑路滑,他让人把人群驱散开。
走进汪府,纵然,陆佩显见过无数命案现场,也忍不住倒吸凉气。
院中躺着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满院的血迹也无人清洗。
汪树生无可恋地坐在正厅。
而汪连容,却是一脸平静,坐于廊檐下的石阶上。
陆佩显在院中,向汪树长袖一揖,说道:“大人请节哀,既然有人报了官,下官也只能,按大齐律令审理此案。”
是陈若芙的侍女银儿到衙门报的案。
汪树目光呆滞,看陆佩显的神色游移不定。
许久才说一句,“红颜祸水,害得我汪家,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