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的次子赵元轩。
秦王和众侍卫,也紧跟着谢词安的脚步,追至王府门口。
“谢都督,莫要过分,放了他。”
见童飞锋利的刀锋紧逼着赵元轩的脖颈, 秦王心头一跳淡声道。
谢词安把陆伊冉母子俩扶上马车后, 目光凛冽直视着秦王,他寒声道:“只怕, 这下就由不得殿下了。本官说过要让二王子随本官回京,不是一句空话。”
“殿下,谢某不是好惹的,你不应该把我的妻儿扯进来。”
话毕,利落进了马车,童飞则推着二王子上了另一辆马车。
秦王不罢休,一声令下,众侍卫把两辆马车牢牢围在中间。
“没有本王的命令,谢都督出得去吗?”
“倘若殿下,舍得二王子的命,那谢某就奉陪到底。”谢词安也不惧秦王的威胁,声音洪亮,大声回道。
童飞撩开车帘,二王子的脖颈处,已出了一条血印子。
秦王不愿放走这到手的机会,他知道谢词安今日一旦离开,以他的防备,想要再杀他,很难再有机会。
两方僵持间,秦王的大儿子赵元诺从军营赶了回来。
他翻身下马,走近自己父王,出声劝道:“父王,让他们走。”
赵元诺十六岁,在军营担任要职,能力出众,已成为秦王的得力助手。
见自己父王没有丝毫松动,赵元诺又低声劝道:“父王,难道二弟的性命你不顾了吗?你是如何答应母妃的。”
秦王冷狠的脸上,终于有了丝裂痕,半晌后才狠声吩咐:“让他们走。”
此次他不但没有除掉谢词安这个劲敌,还把自己儿子陷入危险的境界,自己又多了一重筹码在他皇兄手上。
但他亡妻的临终托付不能忘,儿子的性命也不能不顾。
他看出了挟持赵元轩的那人,功夫绝对不弱,自己儿子不是他的对手。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口恶气咽不下也得咽。
循哥儿也被刚刚的场面吓到了,一路上他紧紧抓住陆伊冉的衣领,趴在她的怀中也不敢动。
陆伊冉柔声安抚半天,他才松口。
想到母子俩,再次被自己连累,谢词越发愧疚。
计划有变,谢词安耐心解释,“如今二王子跟在一路,我们只能从河西走水路,到竞州回尚京。不能去青阳,秦王定会派人一路跟随,如果被他的人发现,你们回了青阳定会有麻烦。”
如若只要他一人,以他的武艺一点也不惧。
但有她们母子俩在,谢词安不得不谨慎提防。
到了此时,陆伊冉也无法反驳,经历了两次危险,她知道谢词安不是危言耸听。心中恼他怨气也一触即发。
“此次回尚京我答应你。只是以后也请你离我们远些,就没有这么多无穷无尽的麻烦。”
事实的确如此,只是陆伊冉亲口说出来,犹如在谢词安的胸口狠狠的一击,痛得许久回不了神。
他神色黯然沉默半晌后,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陆伊冉无视他的哀伤,她不想再陷入命运的漩涡,她知道结局,只想远离。
哪怕身边的这个人,他已经改变了许多,已阻止不了她要远离谢词安的决心。
登船时,云喜和阿圆也被人接到了陆伊冉身边。
不知是不是惊吓过度,循哥儿一路都提不起一点精神。还未入京,人就开始又吐又泄。
船上的大夫开的汤药也不起一点作用。
晚上哭闹得更甚,不让阿圆和云喜碰一下。
谢词安心疼孩子,也怜惜陆伊冉的身子,尽量让她歇着,自己一人照看循哥儿。
这也是循哥儿出生这么久,他亲手照顾得最多的一次。
白日有两丫头换手,谢词安才有空歇息。
只是循哥的身子始终不见好转,人也瘦了一大圈,整日不下地。
陆伊冉担忧孩子,寝食不安,谢词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终于在半月后,到达尚京。
一到漕运渡口,谢词安便让童飞放了二王子赵元轩,并把他送上返回的客船。
童飞震惊不已:“侯爷?”
“我们已经安全了,他一旦入了皇宫,很难再出尚京。”
他自己也有孩子,循哥儿病了一路,他也担忧了一路。
赵元轩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秦王虽狼子野心,可他的孩子的确是无辜的。
童飞解开赵元轩身上捆绑的绳索,赵元轩也是不敢相信,谢词安会这么容易放他回河西,
怔怔立在原地不动。
直到,童飞催促一声,赵元轩才向谢词安施一礼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