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娘子真会说笑。”
“我没说笑,要不我们来打个赌,你今晚就和我回家。来找你的就是你的情郎,不来找你的就是你家公子,说不定那人我还认识。”
“正好也问问我母亲,愿不愿意收你这个徒弟。”
两个问题后,阿依娜彻底慌了神,她不敢再正面回答。拿着裁剪好的料子,慌张离开。
看着阿依娜落荒而逃的身影,陆伊冉基本确定两人是一伙的。
一路上,阿依娜都在想,自己是何时漏的破绽,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自己的目的没达成,反在对方手上吃了瘪。
关韶这边也出了状况,家奴来报,说种到地里的药材种子,全被人刨了出来。说是番邦的种子不敢种,伤了地日后种什么死什么。
他不信,驱车到城郊的地里一看,果然前几日看着人种进去的种子,如今都是一个空的坑。
“究竟是谁传的谣言?去给我查。”关韶恼怒道。
同时,汪树这边也收到了消息,他赶到现场,强制让租赁的农户们重新种上。
却无人敢再试。这土地,大都是他们从雇主手上租赁的,真伤了地,他们可赔不起。
这种子农户们也没见过,宁愿不赚这银子,也不敢擅自去试。
汪树猜测是陆佩显指示人做的,当即就赶到了县衙。
见陆佩显还能气定神闲地处理公务,火气噌地往上冒,他何时受过这种憋屈。
“陆大人好的很呀,本宫为农户谋条财路,你却要断他们的财路,把财神爷往外赶。”
“明日本宫就向皇上奏明此事,你就等着被罢官吧。”
陆佩显让人为汪树看好茶后,答道:“大人请息怒,这事你冤枉下官了,下官根本不知此事。”
“但下官也想劝大人,种药材不保险。种几年,最后卖的银子,能不能让他们填饱肚子,也不得而知。”
“丝绸价格上不去,桑树没了可以种粮食。向主家交粮后,还能让农户们果腹。”
“谁给你的胆子,敢质疑本官。”汪树把香几一拍,起身吼道。
在青阳他从来说一不二,陆佩显只有听从的份,今日既然还敢与她理论。
上次带上儿子上门道歉,纯粹是看在谢词安的面上。
眼看陆佩显的女儿迟迟没回尚京,他料定谢家也不会再为陆佩显出头。以后他整治陆佩显也就更不用顾及了。
“下官不敢,下官只想提醒大人,青阳本就是以养蚕和粮食为主。这样大范围种药材实属难有保障。到时闹出大动静,只怕你我二人都难辞其咎。”
“此事本官已定,没什么好说的。至于这谣言是何人所传,本官自会找出来,定不会轻饶。”
他来找陆佩显不是与他商量,而是另有目的。陆佩与他哆嗦一大堆,倒让他显得理亏。
农户们填不填饱肚子,他汪树才懒得管。这就是在断他的财路,他怎会让此事发生。
“不过,看在同僚多年的分上,此事本官能出面解决,把那财神爷留住。到时功劳也有你的一半。”
汪树小眼一转眼冒精光,奸诈笑道:“你看这几年,你家绸缎生意只亏不赚。不如趁你夫人手上有手艺,换成别的更值钱。”
之前陆佩显还不信自己女儿的言辞,这下算是彻底看清了,汪树今日来的真正目的,淡笑道:“下官愚钝,不知道大人何意?”
“有人看上你夫人手上的秘方了,只要她肯出价,对方定会让你满意。”
“知道你做不了主,回去好好和你夫人说说。”
传谣言是陆伊冉的主意,刚开始陆佩显夫妇俩还不放心,总觉得她是小孩子心性,这下看来方法的确行之有效。
无论汪树如何强制,农户们都不愿种,他也毫无办法。
青阳的土地不是他一家的。
晚上回府后,陆佩显向妻女谈及此事,一家人商量后,夫妇俩终于意见统一,听从陆伊冉的安排。
*
关韶这几日着急上火,也没去阿依娜住的宅院。
经过上次她擅自做主后,关韶就派了丫头跟着阿依娜。
回来后,那丫头就把铺子里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说给关韶。
越到最后,关韶脸上竟然提起了浓浓的兴趣。
他现在甚至怀疑,那谣言就是那陆家姑娘传的。
以他在青阳这么多天了解,陆佩显是谦谦君子性,不肖想出这样的法子,来阻止他种药材。
想到阿依娜的行为,关韶冷嘲道:“自不量力想去找破绽,却被别人早已看穿。真是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