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离青阳县衙近,之前做绸缎和棉布生意的也有好几家,现在就剩下江氏的两家铺子。
如今丝绸生意有了起色,前几日动土修缮,陆伊冉还以为是老邻居回来了,原来才是外县人。
这琉璃街,犹如尚京的御街,周围住的都是青阳非富即贵的人家,把玉器铺子开到这里,到时不愁没银子赚。
片刻后,阿圆就打探回来了。
前前后后问了好几家,都没收到过游掌柜送的礼。
陆伊冉沉吟半晌,仔细端详一番,总觉得这对耳铛有些熟悉,在何处见过。
思忖一番,陆伊冉让云喜挑两匹上好绸缎送过去,算作回礼。
她倒要看看此人接近自己,究竟有何目的。
青阳一处华丽的宅院厢房中。
一俊美男子正盘腿坐予美人榻上,他身旁的女郎正为他斟满酒盏。
妩媚一笑好似能摄人心魄,俊美男主忍不住低头一吻,长手一伸把人牢牢固定在自己怀中。
两人缠绵良久才放开彼此,那女郎长得千娇百媚,人间尤物一般,五官深邃一看就不是中原人的长相。
“韶郎,你说她会上钩吗?”女郎没有骨头似地靠着男子,轻声细语问道。
她说的不是青阳话,却特意学了青阳人的吴侬软语,有些不伦不类。
可那男子并不在意,反而直夸她有进步。
搂着女郎的男子,正是玉器铺的掌柜游韶,他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微微一笑,让他怀中的女郎失神片刻。
“见她不像一般的官家女,一副耳铛怎会让她轻易上钩。”
“那她有我美吗?”女郎不喜他称赞别人,红唇一噘,不悦问道。
“自是不及我的阿依娜。”
说罢低头再次吻了上去,随后纱帘也被慢慢扯下。
*
七月二十八这日,是惟阳郡主与六皇子的大婚之日。整个尚京从朱雀大街起,到平康坊这几条主干道,都被装点得焕然一新。
尤其是平康坊瑞王府周围,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和红丝带。
王府内布置的喜气又浓重,就连门口石狮子都绑上了红绸缎。
皇宫内苑也是一派喜气。
谢词微一身红色宫装,雍容华贵。
孝正帝一身龙袍,虽到了知天命的年岁,却依然仪表堂堂,今日脸上少了些帝王的威严,多了些平常人家的慈父笑容。
此时,二位新人,正在向帝后行跪拜之礼。
宫中司礼声音大而洪亮。
瑞王紧紧拉住惟阳郡主的手,庄重又紧张。
新人三拜后,群臣又向帝后跪礼恭贺。
气势威严,响彻整个皇宫。
一派礼仪完毕,惟阳郡主送到瑞王府时,人已经累瘫。
赵元哲与她喝过合卺酒后,也舍不得让她再受累了,急急挑开惟阳的红盖头。
众人退下后,惟阳郡主红着眼睛不愿理他。
赵元哲一面拉着惟阳的手搓揉,一面哄道:“我的好九儿,今日你受苦了。别哭了,等会儿熄了红烛,任你打还不行吗?”
“笨蛋,今日的红烛能熄吗?”
惟阳郡主红艳艳的小嘴一噘,看得赵云哲,心猿意马直摇头。
“赵元哲,你就是个负心汉。才刚拜完堂就想反悔,你母妃都把侧王妃给你娶进门了。”
“你今晚,别来我屋里睡,去找你的侧王妃。”
惟阳一说完,水汪汪的大眼里,盈满泪花。
可把赵云哲心疼坏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泪,“那侧王妃,是母妃娶的,又不是我要娶的。你知道的,我母妃决定了的事,我反对也没用。”
“我们两人的洞房,我盼了几十年了,你怎能赶我去别人的房里。”
“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你才多大,就盼了几十年。”惟阳气得背过了身去,干脆不理他。
“我的好九儿,我说错了,你就饶了我可好,我的心,我的人全是你的。”
接着,就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好九儿,我昨日连夜,为你作了首新诗,念给你听听可好?”
一听是新诗,惟阳才转过了身,娇羞道:“真难为你了,你先别念,外人听了又要笑话你,我先找找,看看有没有通假字。”
“诶,还是九儿最好,不笑话我,也不逼我读书,还给我挑错。”赵元哲,开心得分不清东西南北。
早忘了外面,王府里还有一帮等着他招待的客人。
一本诗册里,找出了好几个错字。
等赵云哲改好后,外面的小公公,已急得恨不得进屋把人揪出来。
“九儿,别再伤心了,我答应皇姑的,这辈子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