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云浮霜就是被抓起来了,云天青极有可能也一样。
莫非是他提前跟云浮霜分开了,才导致他们被云朵抓了?
云灼然猜不透。
云浮霜只是浅浅一笑,失望地看着云朵说:“我曾经以为,你这几年被迫留在城主府,在大祭司身边侍奉,情非得已,性情变了也是情有可原,至少也还记得跟沛然哥和小蔚然的情分。可我终究错了,我没想到你最终还是成了大祭司和云天风他们那样的人,我真该庆幸小蔚然走得早。”
这些话听得云朵的脸色越发难看,可云浮霜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开口,偏偏这里又搜不出什么东西,她狠狠瞪了云浮霜一眼,拂袖而去。
看着城主府的护卫尾随云朵离开,云灼然始终没有跟上去。
他忽然有些迷茫。
原来这里并非都会按照他所知道的轨迹运行,他没有让云沛然放弃救云城后,云沛然被请到城主府,这是如云天青跟他说过的旧事是一样的,但他没有跟云浮霜和云天青离开,似乎也因此导致他们兄妹提前被抓。
心魔敏感的察觉到云灼然的情绪不对,他半隐在黑暗中,影子模糊不清,唯有靠近云灼然袖子里透出的几缕光时,才稍微清晰一些。
云灼然背着微弱光线的手背覆上一只手形状的黑影,影子的靠近是无声无息的,他感觉不到,心魔也没有提醒,只问:“哥哥手还疼吗?”
“不疼了。”云灼然轻轻摇头,垂眸看向地上非常微弱的黑影,心里冷不丁有些紧张,“蔚然!”
心魔很快应道:“哥哥。”
云灼然将袖子里的月光石拿出来,看着影子变得越来越清晰,同时也发现了贴在手背上的阴影,他怔了一下,眼里的光重新亮了起来。
“蔚然。太久没有看到你了,我都快不记得你的模样了。”
其实云灼然更想直接告诉心魔一句话——我想看到你。
但心魔不知道,他的声音便有些苦恼,也充满了干劲。
“我知道了……哥哥,我在想办法了,我会努力的!”
云灼然轻笑一声。
看来他的心魔又会错意了。
想了想,他抱着月光石站了起来。
“走吧。”
病弱的白衣小少年手里捧着月光石,像提了一盏灯,在前方开路。而他的心魔就在他的身后当他的影子,战战兢兢地做好他的守护者。
心魔问:“我们去哪里?”
“去找大祭司。”
云灼然神色沉静,他想到了也许能离开这个地方的关键。
“不论我们怎么选择,想来都无法躲开当年制造出云城那场灾难的大祭司,那只有从大祭司那里下手,我们才能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也能尽快看到他的心魔。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云朵带人在云沛然和云天青两家附近搜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人,也没人看到过云沛然家里那个病弱的弟弟,便先带人押着云浮霜回去,留了一队护卫接着在云城里找人。
基本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刚刚才满七岁病体虚弱的孩子,就算有胆子偷跑,又能跑到多远外?
更多人认为云沛然的弟弟有可能是被什么人藏了起来。
若是自己躲起来,天黑了总该回家的,因此云朵没在家里找到他,也留了几个人在那里盯着。
若云朵打的是守株待兔的算盘,那她留在这里的钉子注定要失望,她的算盘也要落空,因为云灼然从他们离开云天青家后,就直接折返回了城主府。如今那么多护卫在外到处找他,绝对想不到他会自己来城主府。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用在这里也算符合,只不过这城主府中正是一片混乱,而更巧的是,府中的人也在找云灼然。
然而城主府里的人并不知道他们要找的居然是一个孩子,只知道那个神秘人重伤了他们的城主。
再次回城主府时,云灼然放弃了有可能已经暴露的小门,贴了符隐身,直接从大门进来。这会儿,大门许多人进进出出的,谁也没留意到还有个看不见的孩子溜进来了,更无人知道,这孩子就是重伤城主、引得城主暴怒,让他们半夜开始忙碌的神秘人。
云灼然没追上云朵一行人,但他能确定云朵是将云浮霜带回了城主府。照她的性子,多半不会把被她抓起来的云浮霜关到云沛然那里。
而云朵要关什么人,若不是关在云天风的地盘,那就是大祭司的地盘,也正是云灼然的目的地。
为了抓到潜入城主府的刺客,城主府中的所有人今夜注定无法入睡,所有院落皆是灯火通明,过分刺目的光线照亮府中的每一个角落。
因此,云灼然行走在后院里时,从他袖子里露出的那几缕光便显得极其微弱,即便有人留意到了,也会以为是哪里一闪而过的光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