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溪心里一阵悲哀,他仿佛看到了那些模糊而惨烈的画面,只会歌唱玩耍的银尾鲛人突然被人袭击,血液染红海水,视线所及皆是晦暗。
“那之后,于青琅以你被奸细放出的理由开始在青鳞部内大清洗,同时将银鳞部所有鲛人圈禁当奴隶。”
“成年的鲛人当奴隶,未成年的小鲛人绑在海市供其余五部鲛人采买,买回去当泄欲工具。”
“鲛人几万年一夫一妻模式被他摧毁了。”
“那些拥护他的鲛人可以任意掠夺小鲛人,没有平等相爱的结契仪式,最终那些小鲛人都将死于灵力衰竭。”
“银鳞部几十尾未成年小鲛人已被折磨死九条,剩下的也命不久矣。”
燃溪定定看着滞风,紫色大眼睛里流出一粒粒明珠。
海水温度甚低,他感觉不到眼泪的炙热,只觉得心冷。
滞风:“我为医者,见不得这些死亡。”
“前阵子,玄鳞部的王开始反抗,可是于青琅使了些阴谋诡计,让玄鳞部的王惨死,现在他们正在瓜分玄鳞部的鲛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赤鳞部。”
燃溪:“滞风姐姐,我不熟悉鲛人部落,我该怎么靠近于青琅呢?”
滞风苦笑:“我如何了解这些呢?于青琅善使人族的诡计,上次玄鳞部的王约他一起举行祭祀仪式,本想将他暗杀,结果在仪式上,反被他抢先杀掉,说是料中了这是鸿门宴。”
“你在这儿等我半天,我回去给你问问。”
燃溪就乖乖等着。
可是等了一天,滞风都没有回来。
珊瑚礁里有一些鱼尸存粮,燃溪吃了一些,又游出去自己捕获了一些存粮,给滞风放上。
晚上,海水里传来一股血腥味。
燃溪感到不好,匆忙游出,奔血腥味的地方而去。
这个场景好似是在他记忆里的重现。
高高低低的珊瑚礁顶起贝壳小屋构成了深海鲛人瑰丽的城市。
那些本该自由歌唱的赤鳞鲛人被一群青鳞鲛人像屠鸡宰狗一般任意砍杀。
手持武器的青鳞鲛人狞笑着直接抓住一个小鲛人,就要把他拖进旁边的贝壳小屋。
燃溪看不过去,狠狠游过去,一尾巴抽飞青鳞鲛人,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鲸骨长枪,自下而上,从他尾部狠狠贯穿心脏。
“你快躲好。”燃溪嘱咐这个赤鳞部的小鲛人,又拿着鲸骨长枪四处杀敌。
他不知为何自己竟这么厉害。
也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于青琅垂涎的那劳什子纯血皇室吧。
再加上他现在成年了。
他的容颜已不复少年时期稚嫩天真,是个青年的模样,他的手臂比以前更有力,指爪比以前更坚硬,尾巴比以前更长更强健。
而他腹中也有了新的鲛珠,在大海中,鲛珠汲取千万年来积存的水系灵力,在疯狂长大。
他现在很强大。
他不能让以前发生在银鳞部的悲剧重演。
燃溪飞快地杀掉那些作恶的青鳞鲛人。
他一点都不心软。
鲛人都本性天真纯善,此生最大的追求就是与心爱之人共渡一生。
可是于青琅教他们学会了掠夺欺凌,从此抛却本性,残害同族。
燃溪几乎是碾压式地杀了二十多个青鳞部士兵,越来越多的青鳞鲛人来围攻他。
赤鳞部的大部分鲛人得以逃脱,而赤鳞部的王带领几名长老留下救燃溪。
燃溪朝他们喊:“你们也走吧。”
他以为自己可以应对。
可是远处却传来声音:“布阵。”
四十九名青鳞部士兵各自站位,行成七个北斗七星阵,小阵法又组成一个大阵法。
燃溪顿时觉得吃力了,在他长枪被架住时,一张大网兜头下来,将他捕获。
燃溪双手拉住网,用力一撕,竟将这张网活活撕开,他带着怒火游出,可是一张巨大的袈裟从天而降,将他团团围住。
他动弹不得。
这是于青琅搜刮的人族法宝。
燃溪被困在袈裟力,不知道自己被拖到了什么地方。
许久,他听见周围有人在讨论,应当是他们此次出征的统帅指挥部。
“这次攻打赤鳞部,出师不利,王肯定会惩罚我们。”
“无妨,既然捕获了银鳞部的漏网之鱼,咱们也算将功折罪。”
“不成,这些都是王的想法,我再出去追一追,看能不能多抓几个赤鳞部的奴隶。”
燃溪感觉到那股强大点的灵力离开了,只剩下一股相对较弱的灵力。
他等了一会儿,忽然囚禁他的袈裟被揭开,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庞。
这个中年男人眉清目秀,就像陆地上的中年儒生一般,相比鲛人的动物般的直来直去,这个中年男人那股读过书懂规矩城府极深的感觉特别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