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我没事的。”江景鸢突然出了声,一双眸子含着笑望着二人,“我只是磕破点皮,划了一下手臂,流了一点血,没有这位宁先生严重,先生可以先送他上去,我没事儿,我在这里等你。”
嗯!? 宁鸣卡了壳,怎么,江景鸢怎么抢他的戏???
裴谨沉默了。
江景鸢接着道,“宁先生也不要叫我阿鸢哥,按先来后到,我应该叫你一声哥。”然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宁鸣哥不会介意的吧。”
不对,这人不是谦谦君子吗?果然是立人设!这比他绿茶本茶还茶!
“不…不…介意…”宁鸣嘴角抽搐。
叫的人很快就下来了,宁鸣被搀扶出来时,想跌倒一下装柔软,结果江景鸢突然虚弱地靠在了裴谨的肩上,“裴先生,头有些疼。”
裴谨拍着他的肩,低声安抚,于是宁鸣只能看着那人抬头冲自己笑,然后自己被架着离开。
裴谨没有多耽搁,开着车赶紧往家里赶去。到了二人卧室,刚刚还虚弱得靠在他肩上的江景鸢率先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支着头看着男人。
他因为缝针把头发都剃成了寸头,削弱了秀气,多了几分锐利的英气,眼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人时,褪去了以往的温润感,变得危险得像草原上的豹。
“裴先生,不解释一下吗?”
裴谨第一次感到局促,思绪在大脑里构建着,他慢慢走到对方身边坐下,刚想开口。就听见江景鸢道,“裴先生,不要撒谎。”
裴谨抿了抿唇,低着头,低声道,“我…上辈子是一个满手血腥的人。”
江景鸢静静等着他说。
“不管因为什么,我手上,死了不少无辜的人,方世明是,宁鸣也是,我为了赎罪,不得不帮下他们,才能减轻自己的罪孽。”裴谨捂住头,“对不起阿鸢,我只是不想,在你心里的形象不好,我和他们之间,没什么的。”
裴谨抬起头,拉住对方的手,“都怪我,不然你今天也不会出车祸。”
“这倒不怪裴先生,那是卫总的车,估计是冲着他去的。”
“嗯…”裴谨疑惑,“你怎么开起他的车了?阿鸢…又去见他了?”
“他请我吃饭。”江景鸢坦坦荡荡的,“然后就在那里看见裴先生抱别人离开,一时情急,就抢了他的车钥匙开过来了。”不仅抢了别人的车钥匙,还把别人给打了,“过几天还得去赔罪。”
这下轮到裴谨慌了,他想让江景鸢不要再和卫竞川接触了,可是这样又显得自己控制欲太强,他一点也不想步上辈子的后尘,他要给江景鸢自由,他要让对方享受这世间最好的幸福。
江景鸢看着男人无意识地揉捏着手指,手指都捏红了,于是他抬起手捏住了男人的下巴迫使对方看向他。
“阿鸢快休息吧,过几天,我让陆秘书准备好些礼物,我们一起上门道歉。”
“你不想让我见他。”
裴谨摇头,“没有…”
“嗯?”
“真的,阿鸢想去见谁,都可以的。”裴谨温柔地笑着。
第三十九章 太违规
面上温和通透得像个小媳妇,可是心里已经在构思几百种想法怎么把卫竞给搞死。
上辈子对方是帝王,对方一旦身死,晋国因为无主会陷入战火,万千百姓何以为家,所以江景鸢一直是拦在他面前的那个人。
法度不可废,人心不可乱,礼仪伦理纲常的正统之下,卫竞川就是最合适的晋国之主。
而他要复仇,卫家踩着他的家族的鲜血白骨上位,却因为功高震主找个由头灭他满门。易姓改名,做过乞丐,爬过难民堆,被老摄政王收养,对方不能行人道,却对他做尽了极尽恶心变态之事,他一日日忍着,就是要让卫家血债血偿。
他上辈子确实不是个好人,是江景鸢给予他良知。
但是裴谨本质是改变不了的。等待江景鸢这几百年间,他虽身处地狱,日日惩罚穷凶极恶的恶鬼,但是他却努力地去模仿着,模仿着江景鸢的气度,模仿对方永远含着微笑,通透豁达,宽以待人。
他努力告诉自己,他要给他阿鸢最大的自由,他再也不会勉强对方。
可是他现在越想越气,内心的偏执和占有还有嫉妒在熊熊燃烧着。卫竞川,卫竞川,他就应该把他千刀万锅,挫骨扬灰,现在还要来干扰他的生活!还有阎王,这个老东西,两头吃!
裴谨不知道,自己陷入阴暗的情绪中,眸色深沉,脸部肌肉绷紧,下三白的眼睛本来就冷,眼下更是充斥令人胆寒的杀气。
这是裴谨第一次在江景鸢面前出现这样的状况,大多数的时候对方都是顶着一张漂亮的脸温和的性格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