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对着江景鸢眨了眨眼睛,“咱们也找个包厢喝一杯怎么样?看你这样子揍了一顿人好像感冒就全好了一样。”
“可以。”
进了一个包厢,萧庭逸非常不客气地点了桌菜,等服务员下去后,“你买单哈,我总不能付冥币。”会被丢出去的。这一桌菜估计要花小一千,他舍不得。
“可以。”
上了菜之后,萧庭逸向江景鸢举了杯,“哎呀,咱以前也是一起救过灾的缘分,敬我们跨越时空的交情。”感慨啊,史书上对他们一笔都没有,那却是他们最诚挚热烈的一生。
江景鸢挑了眉,同他碰了杯,一饮而尽,“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可以告诉我吗?”
“这确实是不能多说的,我只能告诉你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不好裴谨干嘛那么喜欢你。”
“那么裴先生呢?”
萧庭逸眨了眨眼睛,“他是一个…嗯,怎么说呢,很厉害的人吧。”确实很厉害,做鬼都能和阎王打架。
“啊…”江景鸢了然于心,对方既然不肯正面回答,那代表着确实不好评价。古代一个不好评价的人,必然是亦正亦邪,功过皆有。
他正思索着,裴谨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江景鸢接通,那边是裴谨在一个简朴的木房子里的场景,简朴到顶上的灯因为瓦数不足显得很暗淡。
“裴先生看上去很高兴。”江景鸢先开了口。
“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就回去。”裴谨的在泡脚,挽起衣袖露出清瘦好看的手臂,他把手机摆在柜子上正对着自己,于是他身处的场景便瞬间清晰。
一张一五米的床,床上是大花棉被还有毯子,虽然简陋但是很干净。不过以裴谨那身体,没有空调和电热毯,应该一整晚都暖和不起来。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们之间的氛围自然亲切了很多,不像一开始时裴谨总是调情,虽然暧昧,但是不够自然。
眼下却有了像平常人过日子的感觉。
“你爸妈的要求我也知道。”裴谨一边弯着腰洗脚一边道,“他们虽然做人不厚道,但是你妹妹,我瞧着挺可爱的,像呆萌版的你。”江景鸢和江景兰确实五官眉眼很相似。
“所以?”
“所以他爱屋及乌,也愿意帮你妹妹。”干饭人萧庭逸抽空插了句话。
裴谨笑意更深了些,他知道萧庭逸这人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不靠谱,但是该说不该说他还是很有分寸的。只是裴谨确实不想太牵扯上一世,他只想与江景鸢这辈子平安喜乐就可以了。太痛苦的记忆,又何必要去回忆起来。
“裴家小辈里,人品和才能都出色的不缺的,如果他们能成也没什么事。”裴谨举止优雅地给自己擦脚,脚趾圆润,指甲盖修剪得非常干净,像玉雕的艺术品一样,脚趾被迫蜷缩时应该很好看,还要泛点粉。江景鸢分神想。
裴谨接地气地给自己套上了红色的大绒袜,很喜气。
“我不喜欢你因为我而牺牲自己太多。”江景鸢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不用管他们,我妹妹是我妹妹,我是我。”
“哎哟喂,好大一股醋味。”萧庭逸来劲了,凑到屏幕里,搂着江景鸢贱兮兮地道,“裴谨,你熬出头了,江景鸢都会吃醋了。”
江景鸢下颌一动,突然明白,为什么裴谨提起他时总是咬牙切齿的了。
裴谨眯起了眼,“萧庭逸,把你的手拿开。”
“哎哟喂,我就拿,就搂,我们兄弟感情好,咋滴啦,你钻出屏幕来打…啊靠!”萧庭逸直接被江景鸢掀翻在地上,对方还面色温和地对他说,
“抱歉,萧先生,手滑了。”
“*¥&@”萧庭逸愤愤不平地骂出了另外一种语言。
…
与这边欢快的气氛不同,白朝飞与荣玉安这边倒是平静了很多。
既没有生离死别的痛,也没有所谓情爱纠葛的怨。
毕竟,白朝飞既不喜欢荣玉安,也不是个同。两个人唯一有的亲密,就对方灌酒的荒唐。
“白大哥,对不起,临到现在了,还要麻烦你。”生活磨平了小少爷的棱角,他会说对不起,还会说麻烦,“我就想最后和你吃顿饭,好好道个别。”
其实世间感情有很多荣玉安这样的,没有两情相悦,只有一个人的刻骨铭心。
“没办法治好了吗?”白朝飞看着他,对方黑瘦黑瘦的,完全脱了相,脸上有疤,手指上也全是伤痕,“可以去国外看看。”
荣玉安笑着揺了摇头,他其实什么都吃不下,全身都疼,今天精神头好,医生告诉他,是回光返照。他眯着眼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哪怕对方现在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他也依然觉得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