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太过相似,老狐狸范余也拿不准主意。
范康太却知道,这就是在威胁他。
自己明知道老祖宗吃的丹药有毒,却不阻拦。
今日就算压下屺王,范余等人也会对自己报复。
不仅如此,今日跟范津的冲突,自己也不会有好处。
屺王是故意的,从一开始,就是故意让自己知道方子跟丹药的区别。
刚刚团结起来的范家,又因为这件事要分崩离析。
范康太几乎可以想象,以后范余会对自己怎么样。
似乎觉得筹码不够,纪岱摆摆手,身边小荣子递出一份正式的文书。
这文书为金箔制成,上面隐秘的花纹华丽优雅,纸张更是华贵无比。
在落款的地方,还有属于屺王的金印。
这才是屺王之尊要寄到汴京的请旨文书。
之前被范余拦下来的,只不过是个复制品。
如此华丽的纸张,才是一个王爷之尊应该有的。
放在汴京,肯定有人不止一次看到。
但西北距离朝堂太远,便是如范余,都不知道如今承凌国的礼仪规范。
“这是本王的文书,虽不是亲笔所写,却盖了本王的金印。”
“一路送到汴京礼部,由礼部审核,再交由门下省,过一边宫廷,才能到皇兄手边。”
屺王慢悠悠说道:“但凡办事,都有章程,皇家自有皇家的章程。”
“并非你们想的,本王会拿几张普通的纸张递到汴京。”
这文书确定后,还有层层包裹,一路防水防潮防晒,到达汴京时,还要熏上屺王的香料。
如此,才算有礼有节。
纪岱一番话,让旁边的王刺史几乎激动地站起来。
对啊!
没错!
这才是真正的气度,真正的贵族!
这穷乡僻壤地,范家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跟真正的名门望族比,什么都不是。
而这番话的目的,既是告诉他们真正的请旨要怎么请,真正的权势是什么样的权势。
所谓繁文缛节。
重要的根本不是这些规矩。
而是利用规矩拉开一道巨大的鸿沟。
屺王一番话,便是拉开跟范家的鸿沟。
随后,纪岱轻轻道:“范州长,这份文书,可要送到汴京?”
翻译一下便是,范康太,你是上汴京这条船,还是跟着垂垂老矣的范家。
那边可是更广阔的天地。
王刺史向前几步。
之前他虽然羡慕屺王为范家请旨,但喊了半天也没什么。
今日看到这罕见的皇家文书,还有金光闪闪的金印,再有皇家的纹饰,他的羡慕直接成为嫉妒!
他也想要!
说话间,外面的白衣军也走了进来。
纪岱身边,站着宫里出身的小荣子,仪表堂堂的小厮陈景林,威风凛凛的老徐。
再有一左一右各十个黄衣军,白衣军,关键各个至少一米八以上,不论男女,面容俊俏,身姿挺拔。
这一群人站在这,都跟秦州本地人不同。
天生气势都要压对方一头。
很多达官贵人出行摆仪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范康太感觉自己已经到生死抉择的时候了。
他要是坚定地站范家,那屺王肯定会说出方子的问题,他肯定会死。
要是站到纪岱那,如果输了,也是一个死。
但要是赢了。
那他就会成为范家真正的主人,而且还能得到朝廷给的金腰牌,从此不再是土官,说不定势力还能发展得更远。
“范康太!你姓范!”范余明显看出他的想法,厉声提醒道,“不要忘了,你的一切都是范家给的!”
“今日他能挑拨范家,明日就能拆了范家!你确定要跟着他?!”
这话一说,就是撕破脸了。
纪岱却根本不理他,直接道:“本王要严惩范家以下犯上的人,范州长,王刺史,指挥使,以及陇州等地来的官员们,你们有什么想法。”
有什么想法的意思便是。
你们站哪边。
陇州等五地的官员,他们既然被州长派过来,那就是站在屺王这一头。
毕竟屺王给的好处是真真的。
旱情严重的地方不用说,那些就算没有旱情的地方,也觉得农具跟肥料的经验极好。
所以以陇州官员为首的五个人立刻道:“全听屺王吩咐!秦州本就是您的封地,您有权利统管本地政务!”
他们五个人表态。
王刺史想了想,自己毕竟是朝廷派的官员,立刻站队:“全听屺王吩咐。”
王刺史心里忍不住暗叹,都说屺王年纪小,可以随意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