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梁不同还敏锐察觉到,屺王只提先皇,不提现在的皇上。
讲起从前也只讲先皇。
按理说应该给新皇拉拉好感,可他只字未提。
其中隐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梁无忧冷静下来,也分析道:“先皇儿子众多,除了最小的屺王,其他都已成年,不服皇上的确实不少。”
他们远在凉州,知道的事情不多,可梁无忧的聪明照样推敲出一些事。
“屺王的意思是,他其他兄弟另有心思,承凌国内里必乱?”梁无忧说完,下意识看向自己老爹。
梁不同到底在汴京待过,这会想想先皇的十一个儿子,之前小儿子屺王年纪小,那时候也没什么印象。
可前六个儿子,基本都跟着打过仗,特别是三王爷跟五王爷,立过不少战功。
他们的外祖同样也有本事。
三王爷跟五王爷,封地也不是一般地好,跟他们当年的军功有关。
后面的王爷虽然长于承凌国建国后,但逐渐长大,并非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
先皇儿子太多,确实也是问题。
如果屺王没有说谎,那这件事对凉州确实有影响。
一旦承凌国内里乱了,他们再无靠山,关外的异族必然起势。
梁无忧虽然看不上承凌国朝廷,但关外更是看不上。
梁不同见儿子明白过来,叹口气:“屺王高瞻远瞩,他说,若内里乱了,西北十地抱团还能维持安定。”
“若西北十地都有内讧,那此地百姓必然民不聊生。”
说白了,乱世即将到来。
屺王只想争取更多力量。
西北十地,就是他能控制的范围。
梁无忧冷笑:“陇州呢?他避开养马的陇州,这才是打仗之后最重要地方。”
梁无忧没想到,屺王对这件事早有看法。
按照纪岱的话便是:“控制陇州不过时间问题,西面有两周,西面有鄯州鄯城,东边还有原州府。”
“不需要多说,到时候控制好运马的路线即可。”
意思就是,不打仗的时候无所谓,你该养马养马,若真的打仗了,那直接封锁道路即可。
陇州可没有那么多的兵。
控制好凉州跟原州府的兵力即可。
现在控制陇州,还会引起汴京的注意。
梁无忧听着,就知道屺王早就把前后左右的事情都想好了。
可让他直接听命屺王,他哪里又会甘心。
之前不管凉州,他看着老爹一边打仗,一边自己筹备军粮,气的要死。
连武器都要自己购买,这种憋屈让人气的要死。
先皇也是知道这些事,所以才允许他当这个州长。
别人当州长不会把钱给他爹,但他会啊。
可他爹竟然觉得,先皇对他实在信任,心里一直有着知遇之恩。
能不信任吗。
整个承凌国,也找不到他爹这样忠心的人。
不然怎么会背着他,还去见屺王。
屺王那个人本就口齿伶俐,经过他这么一劝,他爹必然对屺王信任。
而且这些话,屺王根本没对他说,看样子也不打算对他讲。
打蛇打七寸地,只跟他爹讲。
若承凌国真要乱,跟着屺王,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不说西北十地是屺王的,就说他本身的能力,也是值得跟随的。
但这么轻易被劝说,怎么想都有点不爽。
梁无忧咬牙,显然还不肯松口,继续道:“便是要追随,也要看他能给什么东西。”
还是那句话,种田农具这些,他都已经学来了。
只有一个水泥路实在需要。
别的?
别的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说让凉州像秦州那般富裕起来,又是造纸,又是种果树的。
便是学河州那样,能有点偏门财路都行。
他可是知道,河州已经拿到互市的关文。
如果凉州这么干巴巴的同意了,他的这张脸往哪放。
凉州能从这里面获得什么好处,这点非常重要。
梁不同看着儿子的表情,明白这事还要再谈。
只要屺王能凉州能带来好事情,想来此事也能定下。
按照他知道的,屺王已经有了打算,但具体怎么做,却并未明说。
想来会跟儿子再聊。
从这中间也看的出来,屺王做事有自己的章法。
大方面跟梁不同谈,知道他的意见对儿子梁无忧有很大影响。
细节方面,则会跟梁无忧敲定。
两人各有侧重,竟然用他们的父子关系,很好达成此事。
要说如何发展凉州,纪岱的意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