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初晨冷漠高傲的模样，再加上司中的嘱咐，自然以为她是内城来的大人物。
那些大人物什么时候把平民的性命放在心上过？他们这些普通士兵也是由平民而来，待遇比平民稍高一点，可也要屡屡冲在危险最前面。
初晨却把他们放到了后方，要自己一人去迎战危险。
“世上会有这么蠢的人吗？”一名军人嘟囔道。接着，被同伴狠狠锤了头。
此时，一名被救治的人颤巍巍走到军人们面前，小心翼翼地问自己可不可以回家。
他们忽然意识到，一路走来，初晨其实救了很多人。
……
【你很在乎这些人吗，宿主？】
“我在乎。”初晨说：“旅馆的老板娘在乎，囡囡和她的妈妈在乎……他们都在乎能不能活下去，只有司中在乎的是自己的官位。”
初晨一人在车上，把所有人都驱赶了下去。
这些人留在这里也只会平白死掉，或者给她添乱。
“系统，我没有告诉过你吧……我没法接受人这么死掉。”初晨眸光闪动，像是陷入了一段回忆。
末日前，她是个绝症病人。绝症病人见的最多的，除了病房里的哭泣和死亡，还有祈祷与新生。
初晨曾经漠视矿洞里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拖走，她不在乎想死的人，麻木的人，自然死去的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本以为自己这颗心已经冷到僵硬了。
但在看到囡囡妈妈倒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没法容忍那些努力想活下去的人在她面前停止心跳。
妈妈曾经对她说过：“晨晨要多笑笑，你知道生命美好在什么地方吗？”
初晨当时经过了复杂的化疗，根本不想笑，可她还是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四不像的笑容。
笑起来的时候牵动到后脑勺的针，疼得她眼泪掉了下来。
“生命就美好在，你的笑容和眼泪。”妈妈怜惜地抱着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鲜活的，会笑会哭的生命。
从那以后，成了初晨的执念。
当看到旅馆哭着闹着的小女孩时，这种执念又被唤醒了，仿佛岩浆融化了万年寒冰。
司中示意，初晨可以拿人命当棋子。
“坦白说，我很愤怒。”初晨对系统说。
“让刺青女尽管过来吧，我得发泄发泄。”
……
言灵正在火速赶向初晨，当看到街道上空无一人时，她笑得异常放肆。
“这道德感未免太强了，放着可以拖住我的人不用，竟然选择单枪匹马跟我作战。”
她舔了舔唇钉：“愚蠢的善良吗？”
或是另有埋伏？
她看见了初晨，女人坐在红色车里，抱着双手躺在座椅上，神情十分悠闲。
双眼对上的那一刻，言灵明白了，初晨也在等她。
“嘻嘻嘻，真是缘分呢。”她笑着，笑意却充满了挑衅。
对方悠悠然走下车，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言灵想，很像决斗的场面，她应该先放一句狠话。
“过来跪下，我还能……”
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重重从她下颚网上砸。
咔哒一声响，言灵听见了自己下颚骨碎裂的声音。
她被揍飞出去，翻滚了几圈，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直到初晨的阴影将她覆盖时，言灵才感到不对劲。
第29章
29/
嘭！
初晨一脚踩下去, 刺青女的胸膛顿时凹陷，肋骨断裂的声响极大，像胡乱敲击的鼓点。
咚咚咚！
初晨朝刺青女头部挥拳, 后者的抬起一条胳膊，很快又被废掉，脸上大片青肿痕迹。
呲啦——
初晨挥拳向刺青女的太阳穴, 对方竟没有闪避, 布满黑色刺青的银眼珠诡异地睁大，里面的纹路像是要跳出来。
初晨上身微僵, 强迫性的将挥出的拳头收回, 右手顿时传来酸麻感。
刺青女眼珠跳动几下, 里面的纹路重归平静。
看着这恐怖诡谲的一幕, 初晨退后半步, 微弓双膝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为何盯上我？”
“我是言灵。”
言灵嘴角弧度夸张地上扬, 长到超出人类生理极限的舌头探出, 她忽然狠狠一咬，舌头血肉模糊，其上的黑色刺青愈发妖艳起来。
“是来杀你的人！”
初晨恍若受到重压, 心脏噗地高跳一阵, 全身血液流速变快, 苍白的肌肤瞬时红润地有如火淌。
趁此机会，言灵摆脱初晨向远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