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一本好像是用缝衣线随意装订起来的小册子(?)。
装订那本小册子的缝衣线实在有些劣质,小册子现在已经松得快散开了。
望舒盈俯身拾起那本松散的小册子,抬指抽了抽侧脊上的缝衣线,试图抢救一下它。
下一瞬,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小册子的封面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冒”字。
冒?人名?
望舒盈抬指轻轻翻开小册子,正见第一页并排写着框框、框框框五个大字。
??!五黑框……
是五黑框!是五黑框啊!
望舒盈:瞳孔地震!
她不禁翻到下一页,下一页亦是并列写了两排字:
【你真的恨我呀,我早该明白!】
【是你先恨我的!】
是框框和框框框的经典语录!
原来,封面那个“冒”字是冒学的“冒”啊!
望舒盈:瞳孔再次地震!
她抖了抖手指,继续往后翻,映入眼帘的是《框框框框框》开头那句再熟悉不过的歌词:
“三年之后又三年 而今相对却无言”……
望舒盈颤抖着手指,翻完了手上那本冒学小册,更确切地说,这其实是一本歌词本。
每当她看到那些熟悉的歌词的时候,她的心中都会响起那个熟悉的旋律,她,二十一世纪磕西皮带师,冒学永不毕业!
正当望舒盈兀自沉浸在五黑框的爱恨情仇之中的时候,徐未然迈着轻快的脚步,优哉游哉地从窄巷入口处走了进来。
他并未注意到望舒盈手中的冒学小册,一边迈步走回自己的小摊,一边拱拱手,对她表达谢意,“有劳仙子相助,多谢。”
低哑的青年音将望舒盈从四散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她抬眼看向徐未然,问道:“老板,你这个小册子,看上去怪有趣的,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
徐未然这才看见她手上拿着自己刚穿书那会儿抄写的小本本,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啊,这个不卖。”
摆在自己的地摊上却并不出售,难道说,这个冒学小册是他的私人物品?
那他岂不是……
望舒盈收紧攥着冒学小册的手指,声线略有些颤抖地问道:“不卖吗?为什么不卖啊?”
徐未然以为望舒盈是觉得他抄写的歌词不错,所以想买,他一边俯身收拾摊子,一边解释道:“这是我随便写写的,哪里能拿去卖,不作数、不作数的。”
过了几秒钟,见望舒盈沉默不语,他又补充道:“再说了,这歌也不是我写的,我哪里能拿来卖哟。”
她当然知道这首歌是从何而来的。
望舒盈站在小摊边上,看徐未然将摊上的货品尽数收回储物袋中,忽然幽幽地说了句,“你见过框框框吗?”
“啊?”乍一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徐未然愣了愣,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你说谁?”
望舒盈接着说道:“才十八岁,可清秀了。”
徐未然手上拿着的浅色布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确定自己并没有出现幻听,他猛地起身,看向望舒盈,“你……你也是……”
同是天涯穿书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徐未然屏住呼吸,睁大双眼,他颤抖着身子,饱含期待地说出与刚才那句相对应的另一句经典语录,“你见过框框框没有?”
望舒盈点点头,笑着答道:“见过,很多年前。”
确定了!实锤了!锤得不能再锤了!
她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进来的新时代新青年,而且还同他一样,是永不毕业的五黑框学家!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啊!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徐未然的激动无以言表,他就像一个帕金森症患者那样,双手、双腿都无法抑制地震颤着。
一点五秒钟过后,他深吸一口气,两眼泪汪汪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穿书人徐未然,我为自己代言。”
望舒盈眼眶泛红,伸出右手,“小徐同志,你好,我是同为穿书人的望舒盈,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徐未然伸出双手,一把捧住望舒盈的右手,满目沧桑、语带哭腔地倾诉道:“同志哪!亲姐妹哪!等风等雨等天气,终于等到你!”
* * *
约莫一盏茶时间过去后,同是天涯穿书人的望舒盈和徐未然,面对面地坐在距离货街十万八千里的小面摊上。
白茫茫的热气在望舒盈面前蒸腾,她轻轻捧起青瓷面碗,低头小啜一口牛肉汤,问徐未然:“所以……你应该看完整本小说了吧?”
“你会这么问……”挑面的竹筷一顿,徐未然睁大眼睛,喉结无声一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着说道:“该不会,你也没有看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