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不知所措,忽然有传令兵赶来,跪地道:“将军,前方王都方向有狼烟信号!”
“什么?”将领毛骨悚然:“怎么可能?”
这一战,西狄人损失惨重,更要命的是,他们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要塞铠城。
而在这连环致命打击外,有一队启朝精锐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西狄,几乎攻入了西狄的皇都。
本来想吞掉野狼关,没想到自己的皇都差点失守,对西狄人而言,这自然也是“前无古人”的惊魂遭遇。
任主簿听了不少消息,他虽然可以保证自己会绘声绘色地讲给青青丫头,但以青青丫头的学问,却绝对不能一字一句地把自己的话复述给卫玉。
他要好好地把自己心中的欢悦跟豫州的精彩大捷叙述给卫玉知道,所以宁肯写出来,也不肯辜负。
只不过,任宏跟京城的百姓们自然并不知晓,在这一场来之不易的大胜之中,有一队精锐的斥候,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而让西狄的军民闻风丧胆所谓毁天灭地的“不动明王”,却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而已。
卫玉的喜悦还未退却,有一个人却来到紫薇巷。
萧相下了轿子。
老周开门,他没见过萧太清,只见他风度儒雅,气质不俗。
“您是……”老周疑惑。
萧太清笑笑道:“我来见玉儿。”
此时正是黄昏,卫玉看了半天的书,昏昏欲睡,听到青青来报,才起身就看到萧太清出现在门口。
她赶紧跳下地,鞋子还没有穿好便迎上来:“老师,您怎么来了?”
萧相环顾四周,笑笑:“你在这里倒是颇为自在……是不是打扰你了?”
卫玉亲自给他挪了椅子:“老师请坐。”又道:“哪里的话,您肯来,求之不得。就是我如今在禁足,只怕您来有些不便吧?”
“无妨,你已经不必闭门思过了。”萧相落座。
卫玉讶异:“可是太子殿下……”
“正是太子的意思。”萧太清抬眸看向卫玉,又看看站在旁边的青青。
青青心性单纯,不明所以。卫玉转头道:“你带着花嘴巴出去玩儿吧。”
那小狗见来了客人,正在地上乱钻,拼命地摇动尾巴。青青笑嘻嘻地,抱着狗子出门去了。
屋内没了别人,卫玉才问道:“老师,可是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吩咐吗?”她猜测竟然让萧太清亲自登门,应该是有什么要事。
萧太清望着卫玉,端详着她:“皇上有一道旨意。”
卫玉才落座,闻言忙又站了起来。
萧相抬手示意她坐下:“不必如此,我并不是来传旨,只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
卫玉疑惑地落座:“不知是什么旨意?”
“正是因为先前在范二案子上,处置不当,皇上的意思,是想调你出京……”萧太清思忖着说道,一边打量卫玉的神色。
卫玉先是一惊,继而眼睛一亮:“是真的?”
萧相心头微沉:“嗯……你、你愿意往外头去么?”
卫玉刚要回答,又忙换了一种说法:“我想皇上有旨,自然是不容违抗的。”
萧太清微微蹙眉:“太子殿下曾为你据理力争……殿下的意思,确实舍不得你出去。”
卫玉一怔:“殿下他……”
萧相垂眸,先抖了抖衣袖,才又开口:“玉儿,范赐的案子,你做的没错。我心中也甚是认可,但是……只要办案,势必会得罪人,就算有殿下在,可殿下也有照拂不到的地方,比如范太保大闹御史台,若一个护佑不周,你吃了大亏,便无法挽回。”
卫玉不是很懂萧太清的意思:“老师,我……我只凭律法办差,不惧宵小。”
萧太清勉强地笑笑,道:“我知道。”他沉吟着,抬眸看向卫玉:“玉儿,你该知道我总是为了你好。上回你去府里,我跟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卫玉垂眸一想:“老师你……”
萧太清道:“上回你在外头出事,莫说是太子殿下为你失神,连我也是寝食难安。如今圣旨一下,你又要往外去,谁能担保你万无一失?所以我想,也许这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卫玉愕然。
萧太清道:“也许,也许该是恢复你原本身份的时候了。”
卫玉只觉着头发都竖起来,猛然起身,把凳子几乎都掀翻了:“老师!”
萧太清抬手:“你别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怕殿下会怪罪你是不是?我向你担保,只要你愿意恢复身份,我会去跟殿下解释,太子殿下……绝不会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