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太子为夫君后(5)

裴姝未忽而感觉眼角有些湿,本以为是泪,抬手去擦,却不过满手空。

她的身子轻颤着蜷缩,脑中纷乱如云,竟是连泪都没有了吗?

也好。

她再不会为此流泪。

或许这段感情从他转世开始就该结束了,终究是她强求了。

上天惩罚她强求的贪心,让她连阿奚都失去了。

跪了一地的婢女久久未听闻裴姝未的声音,可又不敢不敬地抬头,毕竟太子殿下最是不喜不守规矩之人,因此一行婢女也只得继续跪着。

可渐渐地,为首的婢女隐约察觉了不对劲,微微抬头间,便见本该是躺在床上的裴姝未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心头一惊,再顾不得规仪,东宫之中无人不知太子殿下有多看重太子妃,太子妃昏睡时,太子殿下可是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日夜衣不解带地照料。

如今太子妃竟然在她们眼下消失了,她这要怎么和太子殿下交代?

她慌乱地起身:“快,快去禀告殿下,娘娘不见了!”

时至正午,偌大的东宫一时因着裴姝未的失踪而忙乱,待得禀至顾寒觉,已是册妃婚仪之时。

太子纳侧妃虽是比不得原配嫡妃之仪,可却也有宴请宾客之礼,何况如今是太子监国,侧妃苏氏又是丞相掌上明珠。

只是偌大殿阁之中因着太子亲随突至,纳妃之仪便陡然中断,甚至太子微侧身之时,竟是要暂止婚仪之意,殿中礼官与宫人皆是相顾茫然。

正在殿中之人面面相觑之时,竟是从殿外斜吹进白茫茫的雪。

起初无一人反应过来有雪吹入,毕竟如今已是七月时节,何况此处又是殿中,但待得越来越多的雪斜吹而入,渐渐有人反应了过来,可却也无人敢出声,毕竟太子殿下尚在,又有谁人敢不守规仪?

见状,顾寒觉本是吩咐侍书的话微微一顿,待得他再仔细看向殿外飞入的雪,便自皑皑白雪中见到了一道冰冷胜雪的身影。

那身影渐行渐近,连殿中本是目光交错的宫人与礼官都不由得看了过去。

这一看,便有人错愕。

皑如白雪,皎若明月。

一身白衣自雪中拾阶而上,不折半分颜色,更添十分光华,尤似神女临世。

不是太子妃裴氏又是谁?

本来只是心中嘀咕、畏惧太子威仪的众人都止不住地纷纷低头交耳:“太子妃怎会来此?还在这大喜的日子着这般不吉利的白衣!”

有人压低声音接口:“莫不是太子妃还不知今日是殿下纳妃之日?”

又有人近乎唇语地应:“这怎可能?既然能寻到此处,莫不是来阻拦殿下纳妃的吧?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呐!”

裴姝未是渡劫巅峰修士,耳力自然一绝,哪怕议论声再低,她又怎会听不见,只是她并未理会。

她任由霜雪落满身,一步步踏上玉阶,满宫侍卫皆在她一身威慑下寸兵难持,她所过之处满地兵器被飘扬大雪覆盖。

她也曾这般在大雪纷飞中步步踏入临思殿,只是那一年陪在她身侧的是顾寒觉,那一年是她与顾寒觉大婚。

而如今她再次这般迎着风雪踏入殿,为的却是他与旁人大婚。

大雪纷飞,不过刹那间,她满头青丝已成白发,那面本就清冷的容颜在雪色之下更似冰霜雕琢而成,清寒绝情。

“阿未。”顾寒觉神色晦暗地凝视着踏入殿中,明显情绪不对的裴姝未,“你不该来此处。”

——阿未。

苏棠宓早就察觉了殿中的不对劲,只是身为大家闺秀的规仪让她迟迟未曾有所动作,但顾寒觉一声“阿未”却是让她心头一惊:“姐姐?”

隔着眼前一片的红色,她若有所感地凝视了前方片刻后,转头向身前侧的顾寒觉方向看去,“殿下,是姐姐来了吗?”

裴姝未没有回顾寒觉的话,只是在苏棠宓开口时,目光转向了她。

顾寒觉何其敏锐,自然也轻易便察觉到了裴姝未的目光,他微动身便挡在了苏棠宓身前,低声似告诫,又似劝慰般道,“阿未,你身子还未大好,早些回雪霁殿修养!”

“回雪霁殿?”

即便早已见过顾寒觉待苏棠宓的珍重,即便已经决定彻底了结一切,可裴姝未还是控制不住地为顾寒觉维护苏棠宓而寸寸生寒,“不劳太子殿下费心,等我了结完一切,自会回宗门,不会再借住雪霁殿的。”

雪霁殿是顾寒觉在东宫为裴姝未备下的寝殿。

“你——”

未等顾寒觉开口,便闻得了身后一阵娇弱细微的惊呼。

那惊呼轻而短促,很显然是被女子极力压制住了。

顾寒觉不由得转身看去,便见本该流苏遮面的苏棠宓此刻容颜尽显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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