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太子为夫君后(41)

可若非是兄长应允,又有谁敢在永泰殿前种琼花树?

追今仰头看了看满树琼花:“君上种这琼花树有三四千年了,那时殿下正在凡间历劫。”

竟然这般多年。

容与越发觉得好奇,“你可知兄长怎会突然想种这琼花树的?”

他上次来冥界便是极为好奇,也想问兄长,只是后来险些与兄长起了争执便忘记了。

追今沉默良久:“殿下恕罪,下仙这却是不知了。”

兄长素来不爱与人袒露心事,追今不知也没什么奇怪。

容与不再追问,但走了数步,足下踩过堆叠成海的琼花。琼花圣洁如雪,他蓦然便想起了裴姝未,又忍不住猜道,“莫不是兄长有心仪之人了?”

跟在容与身后的追今亦随之停了下来,足下染雪。

他垂眸,恭敬道:“殿下说笑了,君上数千年如一日地忙于冥界事务,又何来机缘得到这世间难求的良缘?”

以北阙的性子,无论是在容与历劫前还是历劫后,他全身心几乎都是放在冥界事务之上,何曾为情爱分过半分心思?

容与也不过是随意猜测罢了,如今追今这般说,他也明白过来北阙并无心仪之人,只是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裴姝未,忍不住眉眼都含笑:“怎会没有机缘?”

他笑着看向追今,“我想兄长总有一日也会遇见自己愿意付之性命的仙侣。”

琼花扑簌飘落,连眼前唯一的幽碧色光芒都隐隐被掩藏,琼花映着容与那面与北阙一模一样却风仪毫无相似,尽是恣意的脸,追今眼前仿佛浮现出北阙曾受刑于天劫之下,痛苦到了极致,浑身染血的模样。

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蓦然想起了君上告诫,到了唇边的话便哽在了喉口,再动弹不得。

最终,他只是凝视眼前风雅少年片刻,缓缓道:“那下仙便先行为君上谢过殿下吉言了。”

容与笑:“我与兄长本为双生,又是自幼一同长大,怎这还要谢?”

“是下仙失言。”追今认错。

容与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待得送走容与,追今折返永泰殿时,殿中仍是晦暗一片,他神色如常地行入殿中:“君上。”

沉沉的声音自上首传来:“送走予之了?”

“已是送走了。”追今双手呈上容与送来的伤药,“这是太子殿下吩咐属下交与您的伤药。”

即便是在夜色之中,追今手上的伤药也散发着莹润白光,白光之中又透着浅淡的妃色。

分明是数千载之前陛下赐予容与,极为难得的疗伤圣药雾膏。

药膏打开之后,殿中沉寂良久,追今迟疑地正要开口询问,忽闻上首声音道:“收好吧。”

他微愕,犹豫了片刻,问:“君上受伤甚重,不用这雾膏吗?”

“不必了。”北阙淡声道,“本座所受不是什么重伤,用不着这药膏。”

本就身受重伤在前,又服用碧瑶花,被帝后惩戒在后,这还不算重伤的话,那什么才算是重伤?

可想起方才太子殿下眼角眉梢的笑意,又眼睁睁看着君上的满身凄凉,他到底是没再能开口劝。

哪怕是至亲兄弟,走到今日这一步,又如何能不恸不伤?还要如何待太子殿下如从前?

太子殿下忘了一切,意气风发亦如数千载之前,唯独君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追今久久未动,北阙垂眸看去:“你在想什么?”

“属下思虑入神,还请君上降罪!”追今如梦初醒,他竟在君上面前想得入了神。

北阙目光自追今身上一扫而过:“罢了,起身吧。”

他手微抬,扶起追今后便问道,“送与帝后那只楼迦可处置干净了?”

提及帝后寿辰之日那只楼迦,追今不敢再胡思乱想,立即肃了面上神色:“回君上的话,已是处置干净了。”

他道,“栖凤殿中近来未有任何异动,想来是未曾发觉什么。”

“那就吩咐下去,不要轻举妄动。”北阙道。

“是。”追今应下。

迟疑片刻后,他又疑惑问道:“只是不知太子殿下那里......”

帝后出身昆仑瑶氏,至高至贵,对世间毒物的察觉更是所有神族之中最敏锐的,想要对她下毒又是何其难。

除却断魂草炼制的忘忧丹,唯有楼迦饮下青鸾血之后,身体之中潜伏的毒可瞒天过海。

可忘忧丹服下便是魂飞魄散,予之尚且顾及于帝后毕竟是生身之母,他又如何能置予之之感受于不顾?

何况楼迦与龙族是宿敌,倘若帝后中毒之时恰巧身为上古龙族的容与在帝后身旁,只怕是会发现端倪。

北阙摊开掌心,金色光芒霎时映亮永泰殿,金网之中黑雾依然汹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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