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往上是他的凸起的喉结线条和好看分明的下巴,车厢里光线很暗,但时不时有车窗外的灯光投进来,衬得他冷梢的眉眼极为深邃,甚至能看见鼻尖的侧影。
边慈好像从来没有很认真的观察过梁靳白的脸,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不太敢去直视他的,所以记忆中总是模模糊糊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视线太过明显,梁靳白忽然偏头往她这边看过来,边慈吓一跳,立刻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继续装睡,心脏却在胸口怦怦跳的很快。
好在梁靳白似乎只是很随意地看过来而已,并没有说话,也没发现她早已经醒了。
车厢里依旧安静,像春天的温度。
边慈等没听见身侧的动静才敢悄悄睁开眼睛从车窗里去看梁靳白。
他早已经收回视线,单手握着方向盘,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况。
明明什么也没发生,边慈却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好像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她面对梁靳白的时候,已经跟之前不再一样了。
车子开到山上的时候边慈适时的找了个机会假装自己刚刚醒过来,梁靳白侧头看她一眼,将车停下,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他拧瓶盖的时候也是单手的动作,很快,以至于边慈都没发现他是怎么拧开的。
但上山这睡了一路确实也有些干燥,她接过水很快喝了小半瓶。
山上这一片很多都是私人度假山庄,这边离市区远,位置也不错,山顶视角往下能看见底下城市的霓虹灯光。
梁靳白停好车,前面有帮忙泊车的门童。
边慈跟他一起从车上下来,门口已经有接待的工作人员在等他们,应该是梁靳白提前跟人说过马上就到。
天有点黑,其实不太能看得清建筑物的风格,只在跨进门的时候留意到是比较偏苏式庄园的布局风格。
果不其然进门往里的走经过了一小段假山和石塘,从小拱桥上走过去的时候边慈还看见底下水池里一晃游过去的金鱼。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绕了一段路来到屋子后面的一块露天草坪空地,草坪那边已经搭建了一块场地,还有白色的幕布和装饰灯,放着几把椅子。
应该就是等会儿他们乐队的新歌试听。
前面是个半开放的室外休息区,远远能看见已经有几个人在那边,估计就是今晚来这边的朋友。
距离隔得有点远,边慈其实没太看清楚那边都有谁,但却忽然有点紧张。
“是我在追你。”
梁靳白在一旁忽然冷不丁开口道。
“什么?”边慈微愣,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
梁靳白垂眸看着她,“我在追你,我们之间你的位置比我高。”
他口吻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边慈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看出了她的紧张和不安。
可能是因为以前每次跟程京淮出来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地习惯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不管是在程京淮面前还是在他的朋友们面前,她永远都在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这样说。
“嗯。”边慈点头,朝着他笑了下,“谢谢你,梁老师。”
梁靳白挑眉,没说什么,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一起过去。
“四哥。”
人还没走进,里面就有人开口,“第一次看你带姑娘过来呢。”
声音有点熟悉,边慈觉得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但不太想得起来。
直到看见梁栀从端着两杯酒从里面走出来。
上次在游轮上见过一次,边慈对她有点印象。
是闻音的好朋友。
她记得那次梁栀也是喊梁靳白四哥,两个人都姓粱,应该是有什么关系。
“是你?”
梁栀也一眼认出人,但脸上表情只有那么一秒钟显露出有些意外,随即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梁靳白,“要喊嫂子吗?”
“暂时还不行。”梁靳白语调很淡,看了眼她手里的酒,“有其他喝的吗?”
梁栀耸肩,“你说有肯定有的。”她笑了笑,看向边慈,“边小姐,想喝什么?”
边慈抿唇,“我都行。”
梁靳白开口,“给她一杯热牛奶。”
梁栀挑挑眉,点头,“行。”
她转身朝里走,跟一旁的工作人员吩咐了几句。
里面挺热闹的,时不时有打趣声传来,夹杂着偶尔几声乐器的拨弦声。
“先进去待会儿?”梁靳白低头问她。
边慈点了下头,“好。”
从外面的挡风屏进去,里面围坐着一圈人,上次在酒吧见过的席卫单腿坐在桌子上,怀里还抱着把吉他,手边是一瓶喝了半瓶的洋酒,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