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慈立刻道,
“不,我相信你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她难得的露出点有些慌乱的,属于的她这个年纪小姑娘的情绪。
执拗,天真,非黑即白。
梁靳白看了她一会儿,笑了声,视线看着前方,淡淡道,
“我确实收了。”
边慈愣住,显然是没有想到的答案。
梁靳白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很淡的语气,
“对我失望吗?”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边慈看着他,眉毛拧起来,垂在两侧的手也不自觉的握成拳,但还是摇头,
“没有。我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但我肯定你不是这样的人。”
女孩口吻笃定,漆黑的眼睛天真的、漂亮的、信任的看着他。
天台的风很冷,但明明太阳就悬挂在头顶,甚至有些刺眼。
梁靳白看着她,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很久,忽然笑了一声,
“这么相信我啊。”
边慈微愣,随即又点头,
“我们大家都相信你。”
梁靳白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嗯了声,从长椅上起身,终于开口道,
“手术的时候有时候为了让病人家属放心,收下他们给的红包,术后退还,是有些医生不成文的规定。”
边慈闻言微微怔了怔,她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梁靳白拿起西装外套,走到她跟前,很自然地帮她披上,
“天台很冷,下去说吧。”
西装外套上沾了点烟草的味道,边慈鼻尖敏锐的嗅到,点了下头,“好。”
两个人一起下楼,梁靳白也跟她说清了其中的原委。
原本手术结束后梁靳白就打算将红包退回,但那天一出手术室就出了那事,他直接将红包交到了医院那边。
按理来说收下红包后二十四小时上交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事情就出在可能医院那边没有及时将红包退还给家属那,当天陪同一起过来的病患父亲,直接把这事投诉到了相关部门。
事情被闹大,什么解释听起来都有些苍白,梁靳白也懒得解释。
倒是事情传成这样,医院那边觉得有些对不住他,给他休了一周的假。
边慈听完后沉默了很久,其实选择这个行业之前她多少就了解到一些相关的事情,但因为身边确实没有人真正的发生过,很多事情也只不过就是听上去而已。
此刻发生在现实中,她忽然就觉得有点难受。
“怎么了?”
见她没说话,梁靳白侧头看她。
两个人在医院的自动售卖机前,梁靳白刚投进去几个硬币,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随身携带现金了,尤其还是这种一元的硬币。
售卖机下面掉出来两罐可乐,他弯下身低头拿起。
“没事,”边慈视线看着他,梁靳白弯下身的时候又露出后脊骨位置的那粒黑色小痣,“就是觉得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可能会……”
“会怎么?”梁靳白帮她打开可乐罐,递给她。
边慈看着从瓶口冒出来的焦黄色气泡,“会觉得很委屈吧。”
“看来老杨给你们这一届上课的时候很温柔。”梁靳白出乎意料的提到杨教授。
边慈怔了怔,“杨教授以前给你们上过这种课吗?”
梁靳白仰头喝可乐,喉结线条顺着往下滑了滑,边慈收回视线,
“没有。”
梁靳白淡道,将可乐从上方口捏在手中,
“不过他的课上,估计很少有人会敢委屈。”
边慈皱了下眉,有些后知后觉,
“你……是在取笑我吗?”
梁靳白低眸看她一眼,
“没有,”他顿了下,视线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口吻,“你很可爱。”
“……”
边慈被他突如其来的话砸的有点懵,感觉从耳后脖颈窜起来一股热意。
梁靳白也留意到她很快绯红的耳根,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唇,移开视线。
“好像已经到时间了,我先回门诊那边了。”
边慈有些不自然地开口。
“嗯。”梁靳白跟她一起往前走,“衣服记得带了吗?”
他说的是晚上去山上的事情。
“带了一件很厚的。”边慈想了想,有点好奇,“是在户外吗?”
梁靳白点头,“大概率是。”
已经走到外面的电梯走廊那边,梁靳白的办公室就在这层,电梯门打开,边慈进电梯,手里还拿着没怎么喝过的可乐。
梁靳白站在电梯外看着她。
还没到上班时间,走廊几乎没什么人。
电梯门关的有些慢,梁靳白就站在电梯外视线淡淡地看着她,好像要一直等到电梯门合上才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