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才回一次南江,边慈对这座从小长大的城市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熟悉感。
每次回来的时候总有种很恍惚的感觉,好像命运错轨一般,如果那年暑假没有跟父母去京市,也许不会出现意外,她也不会成为孤儿,可能就在南江长大,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离开这座城市。
外面太阳有点大,南江虽然是座南方的沿江城市,但气候出了名的怪,冬天气温时高时低,一直都很难穿衣服。
边慈跟外婆都还穿着从京市离开的衣服,显然跟南江的温度并不合适,老太太已经热的先解开了外面棉服的扣子。
好在车子终于到了,司机下车帮忙他们一起把行李箱搬上后备箱。
边慈跟外婆都在后排位置坐下,南江的司机师傅大多都讲的当地话,看他们从机场带着这么多行李落地,问他们是不是本地人,回南江过年。
边慈离开南江已经很久,虽然能听懂南江话,但自己说得却不太好,只礼貌的回了句,
“嗯,回来过年,已经在外地很久了。”
“哦,”司机师傅打开车窗,指了指外面的沿江大桥,“这些年南江变化还挺大的,有空可以出来多看看。”
边慈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沿江大桥很长,车子开过去有一段路,司机师傅开了车窗,边慈也伸手将车窗往下落了一点,有江风吹进来,她像小时候一样伸手往外。
“多大人了?”
外婆在旁边将她拉回来,“当医生还要不要握手术刀了?”
边慈抿唇笑了下,收回手,将车窗升回去了一点。
从机场开车到家那边需要快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边慈下飞机后都没空看手机,这会儿才想起拿出手机。
外婆看了眼,“这才多久,你后面不会天天抱着手机看吧。”
“……”
边慈没说话,输入密码打开手机。
两个半小时的航班,飞机上没信号,她中间打开过微信页面好几次,看见自己跟梁靳白的聊天记录,她才发现他们真的很少聊天,基本都是一些很日常普通的对话。
太久没有信号,打开微信后缓冲了一会儿才显示有几个红点消息,还有一个新联系人请求添加的提示。
边慈先点开聊天消息,最上面是实习组大家在群里闲聊,后面是钟愿问她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往下最早的消息是两个半小时前梁靳白发过来的——
【有多舍不得?】
是回答她登机前的那句话。
边慈看着这条消息,感觉自己好像能想象到梁靳白如果当面跟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和表情。
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一定会发那句话。
江风从窗口吹进来,发丝绕着耳朵有点痒痒的,边慈感觉脸颊似乎有点热,她并没有回答梁靳白的那句话,只是打开手机相机拍了一张外面的沿江大桥照片发过去,表示自己已经到了。
回完梁靳白的消息,她才切出去按照时间回了钟愿和实习组的群聊,最后才有些好奇的点开那条新的好友申请。
有点陌生的头像和微信名,但对方发过来的验证消息是,
【程京淮。】
边慈握着手机愣了两秒。
上次早上在小区楼下碰见程京淮就已经很奇怪了,但当时她忙着去超市,并没有来得及多想,今天他又忽然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重新加回她。
边慈不太愿意往其他地方想,程京淮跟她分手后虽然没有跟闻音复合,但没多久就交了新女友,按照他的性格只能说明谁在他那里都不重要。
她看着那条好友申请,指间动了动,退出页面,打算直接忽略掉。
车开到小区那边已经有些晚了,司机师傅又帮忙他们把行李箱搬下来,边慈跟他说了谢谢,跟外婆推着行李箱上去。
小区年份有些久,不过是十几年前南江这边很好的楼盘,地段也好,附近就是边慈以前念初中的学校和南江大学。
小区电梯年份也有点久,不过倒是经常维修,但他们一年才回一次这边,打开钥匙一进门就能看见地板上落得灰。
每年离开之前外婆都会把家具沙发用布盖了起来,只有地板和客厅的岛台桌面需要再擦一遍。
来回旅途久老人家身体并不是很受得住,边慈没让外婆来做这些,先把卧室打扫了一下让她休息,自己在客厅把地板和桌面都擦了一遍。
等弄完后外面已经天黑,边慈累的都没来得及再做其他,洗完澡就回房间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