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额间就传来了一道湿润的触感。
云逐渊在他额上吻了一口,“阿宴,我先去吩咐人手,你好好休息。”
宴书澈勉强开了口,“嗯...”
云逐渊拽了拽缎被,将他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放心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只剩宴书澈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
很快,就到了酉时。
离景已经到了好欢楼,此时正在一个包厢里,静静等着江上青的到来。
他有信心,江上青会来。
因为好欢楼是江上青的。
所以他才选择在这里见江上青。
他可不是离湛,蠢得要命。
离湛那般心急去江府,只会让他两人的关系更加紧张。
而他在好欢楼邀请江上青,是能让江上青暂时放下戒心的最好方法。
离景抿了抿杯中的热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侍卫飞快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礼,“王爷,云督主的人手已经埋伏好了。江大人也已经出了门,在来好欢楼的路上。”
“我们的人手安排好了吗?”
侍卫:“全部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进攻。”
离景笑了笑,“很好。”
接下来,将会是他与江上青的第一次交锋。
而他离景,将会是最终的赢家。
——不多时,江上青就到了好欢楼。
伙计引领着他,一路到了离景的包厢门口。
江上青目视着面前的房门,微微蹙起了眉。
他直接动手推开了门。
听到声响,离景望了过来。
“江大人,好久不见。”
看到房中只有离景一人,江上青的眉拧的更深。
“宣王殿下孤身一人来好欢楼,就不怕不能活着离开?”
离景耸了耸肩,“江大人不也不怕吗?”
江上青一顿,毫不客气地撩开衣摆坐到了离景对面。
“臣不认为,与宣王殿下有什么话好说。”
离景将手边的茶杯推到他面前,“本王这次来,是想告诉江大人一件事。”
江上青看了一眼那杯茶,没有接过,“但说无妨。”
“太子殿下最近不知为何,开始追查一件八年前的案子,本王实在不明白,便想着同江大人说上两句。”
江上青的脸色瞬间沉到谷底,“王爷有话直说。”
“八年前,顾家灭门,可却没有寻到顾辉大儿子顾淮之的尸首。”离景紧紧盯着江上青的表情,慢条斯理道,“本王记得,那件案子...是江大人你督办的啊?”
江上青周身的温度降到冰点。
他倏地起身,袖间的匕首直接抵在了离景喉间。
离景动也没动,依旧笑着。
“江大人的反应,倒是验证了本王的猜测。”
江上青咬着牙,“离景,你最好闭嘴!”
离景一摊手,目光向下,看了一眼匕首。
“江大人将顾淮之藏进了江府,八年间无一人知晓,倒也是难为江大人了。”
匕首忽然向前抵了抵,眼见就快割破那层皮肤。
江上青阴冷道:“离景,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离景忽然笑出声,“本王自然相信江大人敢动手,只是私藏罪犯事小......被至亲至爱之人发现,他一直被你欺骗,事大啊?”
“你!”
匕首在离景脖颈间划出了一道血痕。
很快,就有丝丝血迹渗了出来。
江上青的一双眼睛充满戾气,眸中泛寒,“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离景顿了两秒,再次开了口。
“若本王半个时辰后不能安安稳稳离开好欢楼,这件事将会同时被陛下和顾淮之知道,江上青,你大可以试试。”
江上青丝毫不为所动,“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离景,你当真以为我怕?你当真以为我江家怕?”
“你也不管顾淮之了吗?”离景无视脖子上传来的同感,继续云淡风轻的说,“想必你很清楚。”
“逐渊的人在好欢楼附近埋伏着。”
江上青闷闷地笑了,“那又如何?”
离景叹了口气,“江上青,你难道没有想过,本王的人在何处吗?”
江上青忽然愣在原地。
离景轻轻拨开颈间的匕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江家再厉害,离京也是天子脚下。本王的人,在你离府之后,便埋伏在了江府附近。若半个时辰之内,本王没有下达撤退的指令,他们便会冲进江府,将你江府一网打尽。”
离景唇畔笑意渐深,“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江上青缓缓放下手,沉默着,坐回到桌案前。
他拿起那杯茶水,仰头喝光。
“不愧是离国唯一的亲王,倒是我轻敌了。”
说着,他忽然又抬头,望向离景,“世人皆知宣王浪荡,却无人知晓,那只是你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