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头没脑的话,都给时音音听迷糊了,“老师,您说什么?我没听懂。”
其实白老也不懂。
贺时桉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表面看他就只是睡着了,可他的身体没有丝毫的感知能力。
即便他行医半生,这样的病例也是第一次见。
这太奇怪了。
“音音啊。”白老收回视线看她,神情也严肃了几分,“你跟老师说句实话,你现在对时桉到底有没有点好感?”
老师问得突然,时音音一时间也有些懵,唇瓣微启了好一会,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开口小心地问了句,“老师,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你别紧张。”白老抬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抚,“老师只是在想,我撮合你跟时桉的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一上午,老师就总是失神,情绪也不对,现在又说这样的话,时音音难免不会多想。
“老师。”时音音放在腿上的手,十指紧了又紧,“贺先生他到底怎么了?”
“放心吧。”白老拍了拍她的手背,“时桉没事,我昨天给他施了针,也教了他的医生怎么施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天应该就能醒来了。”
顿了下又说:“你要真的想知道,晚上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如果他醒了,你就跟他说,老师想他了,让他来陪我下棋。”
第33章
自从老师家回到十里槭后, 时音音就一直坐在二楼的露台上,手里握着的手机,亮了又熄, 熄了又亮, 如此反复。
别墅是独栋的,隐私性很好。
从她的角度看隔壁贺时桉的家, 也只能隐约的看见花园一角,院内的照明灯被调得很暗, 别墅这几日也无人出入。
很明显,贺时桉这几日并不在别墅里。
意料之中的事,如果她出了事,时家也会第一时间将她转回北城。
可贺时桉的家又在哪呢?
时音音不是没想过去问老师,可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并非是她矫情, 只是,她看不懂的事情太多。
比方说, 老师一直在积极地撮合她与贺时桉, 却从来不谈对方的背景和身份。
再比方说, 她马上就要去莫家参加寿宴, 目的是不言而喻的。
而老师明知她目前的困境,却从未因此而避过嫌。
这桩桩件件地扭在一起,一团乱麻, 剪不断理还乱。
时音音只觉得像是有双无形的手, 一直在推着她往前走。
大雾四起, 她站在无人处,满心的慌乱。
时音音收回视线低头, 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般,接通了贺时桉微信语音。
可这通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勇气的语音电话, 最后并未被接通。
……
莫家这边,死寂如往常,并无特别之处。
东厢房二楼的主卧里,周医生正在给贺时桉施针,陆然则在阳台外打电话,指尖烟雾缭绕,偶尔能听到他骂人的声音。
这几日,陆然的脾气是眼见的臭。
即便是莫家的人,看了他也是绕着走的。
在莫家,有两个人不能惹,一个是莫如勋,另一个便是贺时桉。
而陆然作为贺时桉最倚重的人,自然也是无人敢惹的。
周医生眼看着床头柜上贺时桉的手机,一位署名“小九”的语音通话从接通到挂断。
期间,周医生几次想提醒陆然,都无一例外地被他的骂人声给堵了回去。
等陆然回到房里时,周医生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
“周医生,怎么样了?”陆然走到床边看了眼贺时桉,转头问:“他今儿针感反应有好些了吗?”
“好多了。”周医生轻松回:“我遵白老的嘱咐给他施的每一针,他的神经都有很明显的正向反应。”
“那就好。”陆然一扫脸上的躁郁,指尖轻挠眉骨,“那依周医生看,他还有多久能醒?”
“这个不好说。”周医生说:“但白老昨日说了,说是照着他的这个方法,每隔四小时施针一次,不出意外的话,贺总不出三天就能醒。”
“三天?”陆然叉腰看向病床的人,“还有两天就是莫老的大寿了…”
顿了下又说:“这样,周医生,你刚不是说他现在的针感反应挺好的吗,那你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能加快他醒来的办法?”
“除了科学的对症治疗,能刺激人神经的辅助办法有很多,七情六欲都算,但您确定这些对贺总有用?”
话外之意就是,莫家人的心哪盛得下凡人的柔软。
聪明如陆然又怎会听不懂,“你怎么知道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