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音很不安,但眼下,她更多的是头疼。
她是真的头疼。
头疼,这件事该怎么收场
她不允许自己与那张和过往相似的脸,这么不明不白地纠缠下去。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时音音的注意力回到手机上,依旧是贺时桉的微信【时医生是不方便吗?】
时音音深吸了口气,在对话框里快速输入,似是犹豫了,最后还是发了出去。
……
与此同时,贺时桉看到手机里的微信回信,直接给气笑了。
【时音音:是的贺先生,要不我帮你叫辆120吧。】
冷静了会,贺时桉一字一句在手机上敲下【不用,40°而已,用不着。】
然后扔了手机走出阳台,刚好看见隔壁的车开出了车库。
黑色的车轮卷起路边枯落的枫叶,在空中翻滚又落下,贺时桉摘下眼镜,轻揉了下眉心——眼睛疼得很。
嗯,大概是酸的吧。
而后回到卧室,出了房门,下到一楼,去了餐厅。
“贺时桉。”
刚在餐厅坐下,就听刚跑步回来的陆然在门口喊他,“你猜我刚看到啥了?”
贺时桉没搭理他,接过陈管家递来水杯放在一旁,拿起叉子准备吃早餐。
看陆然走近,陈管家去冰箱拿了瓶冰水递他,“陆总,要给您准备咖啡吗?”
“不了。”陆然说:“陈伯,让阿姨给我煎个太阳蛋吧。”
言外之意就是——你回避下。
陈管家点头,什么都没说就去了厨房。
“欸。”陆然屈指敲了敲桌面,“隔壁昨晚有人住进去了,你知道吗?”
贺时桉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鸡胸肉,淡回:“不知道。”
“……”装的还挺淡定。
陆然拧开瓶盖,不疾不徐地仰头喝了大半,然后坐到他的身侧,嗓音四平八稳,“时医生果然是窈窕淑女啊,身边的翩翩公子也是绝色呢。”
“……”
贺时桉放下手里的刀叉,撩眼瞧他,“你很开心?”
“……”
完了,这回他玩大发了。
要是回答“开心”,贺时桉就能让他一整年都笑不出来。
要是回答“不开心”,那问题就更大了——他的手段专治人不开心。
“贺总慢吃。”陆然麻溜起身,“给我三天,我把那小子弄走。”
看他还是盯着自己,陆然立马改口,“今晚,今晚他肯定走。”
贺时桉总算收回了视线,嗓音有些上火的哑,“一会让你的司机送我去趟医院。”
陆然愣了下,“去医院干吗?”
“病了。”
“病了?”陆然明显不信,“你哪不舒服?”
“发烧。”
“多少度?”
“37.5。”
“……”
37.5也叫生病?陆然本来想说——这么点低烧,多喝热水就行了。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他今天还是少说话为妙。
“行。”陆然应下,“我会让司机把你送到时医生工作的那家医院的。”
“唉,是哪家医院来的?”陆然凑近他的耳畔,吹了口气,尾音拉长,“啊……想起来了,南湖国际医院。”
第16章
上班的路上,时音音一路都在和脑子里的困兽做斗争。
最后实在扛不住,半路又买了两杯咖啡,断断续续的将咖啡喝完后,她的精神也随着亢奋了起来。
然后,她一整天都保持着这种病态的亢奋。
相比其他科室,针灸科没有那么的忙碌,但也没有空闲的时候。
也得亏了早上的那三杯咖啡,她今天的工作效率特别高。
就这么忙到下午,直到护士来办公室通知她去行政楼开会。
今天是周一。
每周一下午的四点,是南湖国际医院各科室负责人的例行会议时间,时音音是针灸科的规培老师,也需要参与每周的例行会议。
周一例会都是汇报上周的,疑难重症病例的治疗进展情况,以及各科室的行政工作安排。
冗长也枯燥。
时音音那被三杯咖啡提着的精气神,在各种医学数据,和病例报告的疲劳轰炸下尽数散尽,好容易才撑到了会议结束。
回科室的路上又被外科的褚主任叫住,时音音真是连敷衍都不想,可良好的修养又让她没法做到直接挂脸走入。
跟在她身边说话耐心又温柔的褚主任,是外科的黄金单身狗,年仅34岁就评上了主任医生,不仅性格好,外形也俊朗出色。
是很多女孩心中的良配人选。
这么一位炙手可热的优质适婚男,第一次鼓起勇气告白就被时音音拒绝了。
褚大夫有些不死心,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努力下。
眼下他正和时音音聊着某部大火的电影,心里盘算着今晚约她去看这个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