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滑到了他身边，近到几乎鼻尖贴着鼻尖，他扣住方时舟的后脑勺，声音冰冷道：“或者你回答我这个问题，郝清是谁？”
方时舟想避开他却被蒋天禁锢在沙发一角，无路可退。
蒋天身上那股淡淡的海棠花的香水味让方时舟一时间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淡粉色的海棠花瓣铺满了校园的小路，不算太热的五月天气，方时舟借着树下的阴凉靠在树旁安静的翻看课外书。
一小片花瓣坠落到书的夹页，不远处传来一声球落地的“闷”声，砸得落地海棠花散着飞舞然后球滚到了他的脚边。
逆光而来的蒋天束着发带，捡起球向空中抛了一下又回到自己手中，低头视线跟他对上。
他自来熟的语气笑说：“同学，怎么不回班？”
“这里安静。”
“哦，我是刚来的转校生，我叫蒋天。”
“方时舟。”
“一起打会儿篮球不？”
第六章 看不出来吗，我要追你啊
“你想什么呢？”
看方时舟怔了神，蒋天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蒋天越贴越近，大概是屋里的空调开得度数低，方时舟又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方时舟皱紧了眉推他：“离我远点儿。”
蒋天顺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一时间谁都没有了话说。
蒋天手里摆弄着刚才的药膏坐在一旁静静的盯着擦鼻涕的方时舟。
方时舟擦完鼻子，鼻头被揉得红了一圈，声音也越来越哑。
蒋天看他脆弱到睡不醒状态起身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回来。
方时舟没有接，蒋天也不急，把水杯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蒋天重新坐到方时舟旁边随后拿出了手机。
锁屏刚一打开就止不住的往外弹消息，他随便点进一条新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跟着沉了好几个音调。
“郝清疑似恋情曝光，昨晚与恋人伞下亲密互动”
蒋天点进一张照片给他看。
照片角度很犀利，明明昨晚他们什么动作都没有做但是这个角度看起来就像是郝清弯腰低头轻擦过他的耳边留下一个吻。
蒋天退出照片又向下划了几条评论，说道：“你们公司不给你公关吗，你已经被评论盖楼骂了上千条了。”
蒋天最后还打趣了他一番：“哦，对了，你不红，公司是不会给你投资的。”
语速轻快一如五年前的熟悉感，就像五月的风突然抚摸了一下他的心尖，这令方时舟有种错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是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既然决定放手了那就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干干脆脆的让蒋天滚出自己的生活。
方时舟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公司给不给我投资那是我的事情，倒是蒋总，放着大生意不谈跟我这么一个不红的艺人在这里浪费时间，这不纯纯脑子不正常吗？”
蒋天神情变了又变，他噗嗤一笑恶作剧似的猛然向他扑过去，蒋天双臂撑在墙上将方时舟圈在了自己怀里。
方时舟也不是吃素的，他低头一弯腰从胳膊肘下钻了出来。
“二十几岁的人，学什么油腻霸总，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别跟我动手动脚！”
方时舟站远了几步，蒋天却忽然变了个人一样，轻轻笑了起来。
与刚开始见面时的高冷形成了强大的反差。
爽朗的笑容，弯下的桃花眼，即便穿了一身西装也掩盖不住他身上那种乐天气质。
这才是方时舟记忆中的他。
这两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沉默，争吵就在刚才的瞬间随着蒋天这个熟悉的笑容忽然变了味道。
他贪恋这个笑容。
方时舟脑中的警钟大响，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蒋天，昨天晚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咱们俩就这样了，我不想让我们之间闹得更难看。”
蒋天含着笑意抬眸，他的眼神亮亮的语气倒是很无赖道：“你让我相信一个醉鬼的话，你傻还是我傻？”
方时舟反驳：“我没喝醉！”
蒋天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昨晚的事情反正你说的屁话我全都没听见。”
蒋天站起来抻了抻自己压乱的下衣摆正色道：“至于你说公司投不投资你的事情，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一边说着一边又朝方时舟走去，“我会继续跟你们公司合作，你想要的所有东西我都会帮你办到，所以我们现在是……”
蒋天给他整理了一下立起来的衣领。
他微低着头，高挺的鼻骨，浓密的睫毛，微扬的嘴角，呼吸洒在方时舟的脸上，距离近到方时舟甚至可以看清他脸上的细小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