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字字诛心,皇帝本来身子就不好,哪里受得了这一阴一阳的刺激,结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赵怀,你个乱臣贼子。”皇帝指着赵怀嚷道。
“乱臣贼子?我若真是乱臣贼子,你还能有气在这里骂我?老五,别费那力气,不管你见谁,不管你跟谁说什么,都没有用。当年,你把百里老将军抛下的时候,就注定了你早晚得有这一天。做哥哥的,倒是有些可怜你。你看看,你做为皇帝,你身边还有人吗?就连你最倚重的桑尚书,他有来看过你吗?你可能还不知道,老九反了时候,咱们那位国舅爷差一点就跟老九一块反了。你看看,连你最倚重的舅舅,对你都有这么多不满,你这皇帝做得失败也就算了,做人也没有一点成功的地方。”
皇帝经不得气,而且他也确实不知道国舅还有那心思,此话无论真假,都够诛心的。
“赵怀,你胡说,国舅如何会......”皇帝没说完,又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是啊,国舅如何会?”赵怀大笑起来。
偌的皇帝寝殿里除了赵怀里的声音,也就只剩下那声音的回响,有点瘆人,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哭嚎。
赵怀轻蔑地看了皇帝一眼,轻轻一甩衣袖,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老五啊,该离开的时候,就不要留恋,那样,只不过是让自己更难受而已。”
赵怀走了,皇帝的寝宫里传出像是骂声,又像是嚎叫的声音。
皇帝身边的服侍的宫人,没得令,谁也不敢进去。一代帝王,最终也就落个如此下场,让人唏嘘。
桑吉回家之后,便被桑尚书叫去了书房。他才进宫去见皇帝,桑尚书就得了信。所以,这会儿叫进书房,一顿骂是少不了的。
“冯康的案子审成那样,王爷什么都没说,你就真当事情过去了。夹着尾巴做人尚且还要谨慎些,你这个时候还敢进宫去见皇上,你是真怕脖子上的脑袋没人敢砍了?”
桑尚书发了火,桑吉却笑了一声,“父亲,咱们桑家若是没有皇上,也到不了如今的位置。皇上眼看着不行了,我去请个安,也算是送他。若是连这点情分都没有,那就真像扶风王爷骂的那样,满朝文臣都是狼心狗肺了。”
“你......你个兔崽子,还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怎么,你以为你封了侯,我就不敢打你了?”桑尚书回下找打人的家伙事,转了一圈,发现书房里也没那东西。
“父亲,别找啦。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桑吉又道。
“你......你个不肖子......”桑尚书气得跌坐在椅子上,正准备歇口气再骂,就听得有钟声响起。
这个时辰有钟声?
桑吉赶紧出了书房,片刻之后,有下人来报,说是皇宫方向。
这是丧钟,是皇帝驾崩才会敲的钟。
这年春日,上都城正春风十里,花开遍地的时候,皇帝驾崩了。
皇帝驾崩的消息在两日后传到了五河口,随后,老牛铁匠铺那里传来更详细的消息。
比如,皇帝驾崩之前,赵怀见过皇帝。赵怀走后,皇帝哀嚎不止,不过一个时辰,也就驾鹤西归。
所以,京城也有一些传言,说是赵怀毒死了皇帝,因为皇帝死后身上和嘴上都是鲜血。
木苏和收到消息的时候,四大家族正团结一致地要为他选后。
木苏和的年纪在草原上,都可以当爹了。
按着从前雪狼部的规矩,狼王必须在四大家族里选一人为后,方可再纳姬妾。
木苏和想破了这规矩,但实施起来比较难。这件事,四大家族意外地团结。
这不,一大早四大家族的族长就在王帐里与他说了半天,不管是哪个家族的,总要立一人为后,传世香火。
呼延裕虽然没有说话,但跟其他三位族长是一个意思。而且,为木苏和立后之事,呼延裕已经跟他说过了几回。
木苏和被他们吵得头疼,但让四大家族的族长暂时回去,改天再议。
呼延裕走了之后,又折了回来。
木苏和知道他要说什么,还未等他开口,便道:“我不管从前雪狼部什么规矩,但现在我是狼王,规矩就得我来定。”
木苏和揉着太阳穴,实在不想再说第二遍。
“王,雪狼部多少年来,都是这个规矩,你如今想改,怕是不行。就算我答应,另位三大家族也不会同意。早早立了后,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尽管收就是。”
“我若是不愿意呢?”木苏和抬起头来,一又如狼一样阴狠的双眼看向这个疑似他父亲的男人。
“与四大家族抗衡,你现在的力量还差得远。”
呼延裕一句话,就给了木苏和特别现实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