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姚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身后,就看到路存煦门口的方向朝着自己跑过来。
关文康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一松,立时挣扎开来,眼见纪姚被路存煦吸引了注意力,看到自己已经几乎被烧残的手臂,眼神一狠,抬手便抓向了纪姚的脖子。
只要一点,只要一点点伤口,他就成功了。
甚至现在的时机是那么好,有阿煦亲眼见证,是纪姚先伤他在先,他只是出于自卫,对,就是自卫。
去死吧,你去死吧!
关文康的手上满是丧尸的血液脑浆,混杂着地上的尘土,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却在滑向纪姚脖子的刹那,被一根绿色的藤蔓紧紧地捆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啊啊——!”那绿色藤蔓的力道算不上温柔,而且大概是担心他身上那些病碰到纪姚,路存煦并没有只捆住关文康行凶的手,而是将他整个儿得束缚了起来,恰好勒到了那受伤的手臂上,让关文康再一次痛得发出惨叫。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关文康这会儿就是再蠢也知道动手的人是谁了,他痛得恨不得晕过去,却又气得几近疯魔:
“你为什么要帮他?!是他要杀我!是他要害我,是他骗了你!为什么要帮我对付我!!”
纪姚抿了抿唇,松开已经被捆成粽子的关文康,蹬蹬蹬地跑到路存煦的身边,小心翼翼地瞅着路存煦的脸色,嗯,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来……
身后的关文康还在不停地咒骂着拆穿着,纪姚心里有些忐忑,却还是鼓起勇气拉了拉路存煦的衣角,仰起头有些委屈地看着路存煦,用细到仿佛猫叫一样的声音解释:
“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之前发烧,在通城的时候觉醒的异能,那个时候,你正好接到了郝迁阳的求救信号去找人,后来,后来我想告诉你的……”
就是听到他和关文康在门口的谈话,他想着,只要他永远没有自保的能力,阿煦就会永远都在身边保护他了。
到了后来,阿煦告诉他,他是喜欢他的,不需要害怕被丢下,不需要掩藏真正的自己,他是好开心好开心的。
可也因为这样好这样好的路存煦,他越来越不敢告诉他了,他怕阿煦生气,怕阿煦觉得自己骗他,怕这样好的阿煦会因此消失……
他觉得他可以一辈子都不在阿煦面前使用异能,就算用,也是偷偷地用,偷偷地保护阿煦。可是,阿煦还是发现了。
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的欺骗和隐瞒很过分,纪姚说完便可怜巴巴地垂下了脑袋,只有手还固执地抠紧了路存煦的衣角,一副随便你怎么生气怎么骂我,但是绝对不要分手的模样。
路存煦,路存煦是真的想掰开纪姚的脑子看看他整日里都在想什么,疑神疑鬼也就算了,不相信他也就算了,觉醒异能这种大好事还要藏着掖着,就对他这么没信心吗?
路存煦叹了口气,一时间又想骂纪姚又舍不得,自顾自地憋了半天气,最终还是没好气地牵住了那只抓紧自己衣角不放的手,走到关文康身边。
原本挣扎痛骂的关文康眼见着路存煦走过来,反而安静了下来,就这么狼狈地仰头看着路存煦,像是质问就像是自言自语:
“你不是说过你向来最讨厌欺骗了吗?他这么骗你,你也不介意吗?他在你面前所展示的样子,从来都不是他的真面目,你所喜欢的,只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人设罢了,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纪姚,为什么你不信我?”
纪姚紧紧地握着路存煦的手,想要阻止关文康继续说下去,就怕路存煦还在生气,只好憋屈又凶狠地瞪视着他。
路存煦看着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维误区中无法自拔的关文康,摇了摇头:“我喜欢的一直都是纪姚。”
说完,路存煦也无意和他解释他喜欢的纪姚是怎样可爱又让他生气的家伙,只抬脚利落地踩断了关文康的一条腿。
“啊——!”关文康再一次痛得几乎晕死过去,就在他已经快要精神崩溃之际,就听到路存煦冷冷淡淡的声音传至耳中:
“纪姚伤你的一条胳膊,是你想害他在先,这一脚,是你用紫茉莉陷害我的队友,让他们差点儿被丧尸围攻至此。
这件事情,我会禀报给基地还有京城交流队知晓,相信他们自会有定夺。”
“我没有,是纪姚,是他诬陷我,我没有害你的队友,没有……”关文康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依然还在不停地否认,他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一切都没了。
对,他没有做过,他就是没有做过,没有!
然而,路存煦的下一句话却彻底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我想你误会了一件事,从头到尾,怀疑你的不是纪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