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着面前不过双十年华,实际可能年近半百的女丹修,蔺含章到底是认下了这一句。
“……我虽年轻,对阵法倒还有些钻研,师姐不妨让我一试……”
他话未说完,温白芍突然想起了什么,惊讶道:“阵法……姓蔺,你不会就是入门那天,打败了一名天才剑修的那个弟子吧?”
赵兰庭算什么天才……蔺含章淡淡道:“嗯。”
“你真的用树枝就能画出阵法?速度比一个风灵根剑修还快?一剑就刺伤了他?还把他打到癫狂失智、自碎丹田?”
……嗯,没有。他是用树枝做阵旗,用灵力绘的阵;他的速度也比不上对方,被撵着打了一圈;他那一剑不是刺伤了赵兰庭,是废了他。
而且他没把他打到失智,是做傀儡的时候,不小心把他弄成了弱智。
“传言有些……夸张的成分,不过我的确胜出。”
“不错。”温白芍伸出手,似乎想拍拍他,想到男女授受不亲,最终只是拍了拍自己的手掌,“那这事就交给你。”
“师姐放心。”蔺含章也回给她一个无比动人的微笑:
“减去五十购买玉牒的费用,我只收四百五十金。”
带着在“淘多多”购买的破损四品丹炉,和在“淘宝往”购买的朱绛灵草,蔺含章回到洞府中。
破损——其实是全损丹炉,价值一百八十金,算捡了便宜,已被他扔进回复阵里。炼上一天一夜,又能重回八百身价。
朱绛灵草他买得更多。足足三千株,看数字没什么概念,打开宝袋时,铺天盖地的草叶差点没把蔺含章淹死。
一时间,他的床上、桌上、法阵里、衣领中,全都是一丛丛干枯的朱绛灵草。蔺含章一时无法动弹,掐了个搬山诀,把这堆草挪到了院子里。
如此惊人的数量,倒不是他财力有多旺盛,而是朱绛灵草的价格本就低廉。买丹炉剩下的一百二十金,加上温白芍付的一半订金,就能买这么一大堆——粗略一算,卖家还送了自己二百株。
毕竟,这也算不得什么好草药。虽比绛灵草多了一个朱字,朱绛灵草的功效却是比绛灵草要差——若只是差,也不至于这么没销路。
朱绛灵草中的“朱”,其实是绛灵草培育过程中,吸收了地气而长出的朱红色叶边。地气不比灵气,对炼丹并没有什么帮助,反而容易堆积丹毒。这种草说好听点是绛灵草的副产品,说难听了,其实就是种废了的绛灵草。
灵植和灵植师的欲求往往相反,灵植师希望保持植物中灵气的菁纯,需要时时照看,控制灵植周边的灵蕴;灵植却是希望肆意吸收,茁壮成长。因此,每当有一株朱绛灵草出现,就有一大片绛灵草跟着长歪。
三千朱绛灵草,不仅代表着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更代表了灵植师的三千血泪。
这种废草药一般都被拿来堆肥,或者让贫穷驭兽师捡回去当兽类小零食。偶尔也会有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挂出来售卖,但很少有冤大头愿意上当。
蔺含章这个冤大头是例外。他把那些朱绛灵草进行简单炮制后,分次投进了炼丹炉。
炼丹这档事他上辈子常做,现在重拾,手上生疏了些,心里却颇有触动。
以往,他也是炸过不少炉的;往往是到最后阶段灵力不足,压制不了炉内肆意的灵气,导致炉膛开裂。
损失最严重一次,叫他炸了个六品鎏金紫丹炉,加上里面的药草,损失几万金……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蔺含章之所以敢买这朱绛灵草,也是出于对自身技艺的自信。他炼丹,只有压不住炉,还没有炼不成丹的。太好的草药可能折在他这,次些的材料,在他手中反而能淬尽瑕疵,炼得纯一不杂。
不过他做事向来认真,仔细回忆了自己最初炼成的经历后,才开始往那四品丹炉下蕴火。天下术法,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对灵气的划分和引导。对蔺含章来说,炼丹和法阵之间也并无太多隔阂。
何况上上世,他就是正经八百的丹院弟子。
一道金火交织的灵力慢慢从丹田蕴起,他面前的丹炉也腾空而起,和地上、石桌上、水缸里的灵草一同轻颤。
蔺含章只觉周身一阵温暖,仿佛有什么力量叫嚣着往外涌动,让他背上都稍沁出了汗。
他想起了从前——点燃那么一点星子,就要耗费他全部心力,甚至只能瘫在地上,盯着那点微弱火苗,耳边是旁人的嘲笑……
他微微抬手,眼前轰然窜起一束半人高的金红色光柱,火色熊熊,淹没了丹炉,直指天际。
第20章 金融狂潮
直到第三日晨光微曦,最后一丝金火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