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鲤面色一僵,她理了理衣襟,快步走到堂前, 支支吾吾说道:“君上,我……”
“若你们两情相悦, 本尊今日也可做个见证。”
她摇了摇头, 迫切地说道:“君上, 您明知道……”
“知道什么?”微生星野转过身来,深情款款看向云暄, 他笑着说:“这些年她跟在我身旁, 忙前忙后,为王都的事操碎了心, 实在是劳苦功高,没想到这么快便要成家了呢。”
江鲤垂下眼眸,目光讳莫如深。
她想说:“您明明知道我的心意,这些年不计酬劳,甘愿困在小小王宫之中,为人处事也变得瞻前顾后。我能为了什么,为了您的夸赞,为了您的谢谢?”
不,不是的……
可她将一切深埋心底,什么也说不出来。
狐狸精甜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生倾慕大人许久,您答不答应倒是给句话呀。”
江鲤冷声道:“我未曾与你做过那等苟且之事,你平白无故为何要污我名声?”
这时候,同样倾慕她的凤凰也出来搭腔:“你这骚狐狸,怕是稀里糊涂采补了哪家女子,想要趋炎附势栽赃到圣女身上!”
狐狸被质问了也不焦急,巧嘴如簧将黑的说成白的,“我们狐狸一族,喜好修行采补之术确实不假。但小生早早便对大人一见钟情,非卿不娶,这些年来守身如玉,别的女子,便是见也未曾见过的。”
“那日大人落难,流离失所,漂泊到远山黛,是我救了大人。我们可是切切实实同床共枕,相拥而眠一天一夜,如今你又怎翻脸不认账了呢?”
江鲤听到这番胡话,彻底是哑口无言,她涨红了脸,“未曾有过夫夫妻之实,你又怎能要求我负责?”
他胡搅蛮缠,“我不管,听说在人间,便是不小心看到了小脚就要负责。”
凤凰轻嗤一声,道:“照你这么说,我与圣女大人亦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从小到大没少一起睡过,那该不该先应了我的亲事?你充其量也只能当个二房。”
狐狸精才不知羞,“二房便二房,我年轻又貌美,皮相好,会伺候人,哪像你这种昨日黄花!”
“你!”他被狐狸精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甩了甩袖子,怒骂道:“还真是不要脸,以色事君能得几回好?”
“咳咳……”微生星野连忙打断他们的对话,他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岂有此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堂堂两位城主竟然也如同那些市井泼皮,说这些污言秽语!”
云暄帮衬着说道:“朝会之上,岂容你们放肆,这些儿女私情你们私底下解决也就罢了,何必在这儿对簿公堂。”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甘示弱冷哼一声,随即退了下去。
大殿上的人仿佛看了一场热闹,一边掩面偷笑,一边窃窃私语,鸢尾城城主轻轻抿了一口茶,她冷声道:“还真是粗鄙不堪,没有半分礼仪。”
她的声量不算太高,可偏偏却落到了有心之人耳中,一位膀大腰圆的女将说,“是是是,就你们鸢尾城的人最最清高,你们孤洁傲岸,是君子之城,是礼仪之邦。”
这话酸溜溜的。
她又说:“我们这些人,粗俗不堪、鲁莽冲动,自然比不得你们好。可这鸢尾城的人啊,我此生都不想见第二遍,还真是端得一副好面孔,做尽了两面三刀之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鸢尾城城主扫了她一眼,“何必这么大的怨气,非要上升到我们整个鸢尾城!”
那位掌税收的小姑娘放下了香喷喷的猪肘子,快速加入这场战争,“没错,鸢尾城的人言而无信,是一群大骗子,就连答应好的税收都一拖再拖。”
听到税收这个字眼,胭脂城的人也坐不住了,“您也敢提税收?”
胭脂城城主朝着小姑娘质问道:“室火大人,我们每年交这么多的税收都跑哪去了,你能解释解释么?听说室火大人前几天刚刚购置了一座豪宅,昨天又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原来在朝堂做官能有这么多俸禄,这劳什子城主我也不做了,就跟你换一换吧!”
他这话,好像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对方中饱私囊,贪污腐败。
鸦青城的城主挤进来说:“老大哥,你们胭脂城身处交通要塞,又是数一数二的大都会,有什么好抱怨的?我们这些边陲小城,不仅要承担赋税、朝贡,还得给你们提供过路费呢,家家户户都要揭不开锅咯。”
“哎呦,谁敢向你们鸦青城索要过路费呀?”又一个城主说道,“鸦青城是什么地方,小偷、山匪不计其数,谁去了都得被扒层皮,按理说你们应该挺有钱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