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像任禹这样能说会道的人都拿这件事没辙,自己拙嘴笨腮的又能帮上什么忙。
开玩笑呢么这不是。
所以江颂多多少少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要如何回应任禹的这句话。
“夏奥这件事有多重要不用多说咱们都清楚,世界赛放它跟前都没得比。所以江颂,你也别怪我说话直,但是现在咱们全队上下除了夏卿欢……”
“没人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
江颂当然不会怪任禹说话直,因为任禹此时说的,也正是江颂心里面所想的。
他甚至想得比任禹还要更夸张一些,他觉得如果夏卿欢不参赛,中国队在赛场上甚至没什么胜算。
别的赛区最近的春季赛,江颂也多多少少看了一些,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
这样级别的赛事,真的就只有夏卿欢才能撑得起场子,不是江颂什么男友滤镜故意为全联盟的其他选手们唱衰,客观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任何承认不承认。
任禹没有男友滤镜,想得不还是一样的事情。
所以听到他这样说,江颂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江颂,如果夏卿欢真的提前把这件事告诉给了你的话,那他也一定和你过说了如果他弃权的话之后将会由你来接任这个位置,对吧……”
江颂还是没有回答。
今晚的江颂格外的沉默。
但是任禹却能参透这其中的意思,于是就听他淡淡地叹了口气。
“江颂,虽然我这样说可能有点不合适,但是我觉得在这样严肃的事情面前,我们还是要……”
“哥我知道了,”江颂没让任禹把这话说下去,“我……会找机会帮队里好劝劝夏卿欢的。”
“真的么?”任禹有些意外,本来以为还要多费一些口舌在劝说江颂这件事情上的,毕竟……这其实多多少少也算是触犯到了江颂的个人利益。
但意料之外地,江颂居然这么好说话,搞得任禹都有点不可置信了。
“你真愿意?”
“嗯。”江颂的语气笃定,“我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您放心,我不会这样拎不清的。”
“江颂……”
听到江颂的这番话,任禹难免为之动容。
确实,叫江颂主动放弃自己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参赛机会,转脸还蹬鼻子上脸要他去努力规劝夏卿欢参赛……这未免有些太过残忍甚至是冒犯。
但就像江颂刚才自己说的,任禹也相信他一定能够拎得清。
“但是江颂,”
“嗯?”
“如果这一次夏卿欢非得不同意参赛的话,也没必要勉强……”
“我希望你明白,队里如此执着于规劝夏卿欢,绝不是因为质疑你的能力,知道么?”
“我知道,”江颂笑了笑,“任经理您多虑了,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是么?”任禹笑了笑。
“当然,我一直觉得我自己挺牛逼的,但是说到奥运会……我也觉得夏卿欢去会更合适。”
江颂在这方面的自我认知一直很明确,他甚至还为此而沾沾自喜过。
“谢谢你,江颂。”任禹说。
“这有什么谢谢的,为国争光的事,吾辈当然义不容辞。”江颂故意粗着嗓子来了一句。
又随便聊了两句之后,两人就各自挂断了电话。
房间内重新归于漆黑寂静,江颂脸上的笑容也终于是随着暗下去的屏幕而渐渐褪去了。
其实,不如聊点掏心窝子的话吧……
虽然刚才江颂嘴上那样和任禹说,但心中所想实际上还真的是挺复杂的。
一方面,江颂当然同意任禹所说夏卿欢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纵观全联盟上下,老的少的新的旧的加在一起,都不可能再有任何一个会比夏卿欢更能撑得起这样声势浩大的场子的人了。
但另一方面,说江颂对此一点不眼馋不羡慕是假的。江颂当然想去参赛,他想疯了。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简直有种要亲手把自己暗恋了多年甚至是即将要投入自己怀抱当中的绝世女神愣生生拒之门外拱手让人的辛酸和痛苦。
不光拱手让人,他甚至还要七哄八哄,把嘴唇子磨破了将人家劝到别人的怀里面去。
这可真他奶奶的刺激。
原本以为自己只会单纯地为夏卿欢开心,结果直到现在才渐渐意识到,好像自己也并不那么纯粹。
……
与夏卿欢在一起热恋得久了,难免会让江颂习惯性地遗忘了自己和夏卿欢之间,其实还隐隐地涵盖着一层竞争的关系。
同行毕竟是冤家,更何况俩人时不时还会打相同的位置。
所以当这种被自己忽略了很久很久的嫉妒与眼红心理在江颂的内心深处按捺不住地隐隐作祟之时,江颂自己都被自己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