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但是虽然是……他在气什么呢?
自己今天没招他没惹他吧,下午乖乖训练,开会积极发言,晚上更是面都没见也谈不上什么招惹。
怎么了啊……别人气的?那肯定是祁念昭。
姓祁的你坏事做尽。
一边走,一边神经错乱似的开始把锅往祁念昭身上甩。
此时,正在浴室洗澡的祁念昭狠狠打了个喷嚏。
甩锅终归只是句玩笑话,最终江颂还是谨小慎微地把自己今天一天,乃至最近这一段时间里的所作所为都反省了一遍。
只可惜在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没做错任何事情之后,江颂却好像也根本没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好不容易回到了寝室,江颂推开房门,腿儿都软了似的瘫在小厅的沙发上,拿起了手机。
明明早就已经在输入栏里面写好了“我回来了”四个字,但偏偏,江颂就是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给夏卿欢摁下那个发送键。
真发送过去的话,那夏卿欢看到了就一定会过来。
会过来的情况下,如果他刚才最后面那句话说得是真的的话,那江颂感觉自己今天晚上怕不是要出他妈大事。
可如果后面那句是开玩笑的……夏卿欢深更半夜地过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又究竟是什么呢?横不能就是为了过来看他一眼就走吧,夏卿欢没这么神经。
哎算了,不管了!
堂堂八尺男儿怎么可能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或许也是因为饭桌上喝了几杯酒壮了胆的缘故,就见江颂忽然脚一跺心一横,拿起手机来就把那输入好的四个字给夏卿欢发了过去。
发完的一瞬间,把手机背面向上往桌上一搁,双手环在胸前靠在沙发上,不想再看了。
三十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不是,我们俩人寝室……离得有这么远吗?
就在江颂等得几乎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似乎传来了低沉而缓慢的脚步声。
我靠真来了!
就感觉比那等黑白无常深更半夜前来索命的情节都刺激一百倍,江颂一跃而起蹿到沙发上,抱起抱枕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这么扭头死死盯着自己寝室的房间门。
人类的一切恐惧都源自于未知,这话说得实在在理。
比如江颂这会儿完全不知道夏卿欢是在打什么主意,所以他怕得快要尿裤子。
缓慢的脚步声在江颂的门前停下,紧接着便是两声很平静的敲门声。
“来,来了。”
下沙发的时候,江颂整个人紧张得结巴了一下。
但对比起此时此刻江颂那苍白矍然的脸色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一步三晃地走过去开门,看到夏卿欢站在门外的一瞬间,江颂好悬没直接跪地上。
“夏……夏老板……”嘴角强挤出一抹笑意来,暗暗向后退了半步,“晚上好啊。”
“你怎么了?”
江颂如此勉强又僵硬的打招呼方式让夏卿欢觉得有些不自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后微微颦眉,“喝酒了?”
“啊……就两杯。”说着,还怕夏卿欢听不懂似的朝着夏卿欢竖了两根手指,“没喝多,我有分寸着呢。”
夏卿欢暗搓搓地叹了口气,表情似笑非笑的,没吱声。
“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靠,人家不说也就算了,抽什么大风还要主动问啊?我干什么来的你心里没数,明知故问么这不是!
江颂想给自己一嘴巴。
“我不是说了么,要把昨天没做完的事情做尽兴。”
夏卿欢眯缝了一下眼睛,说话时字咬得没那么死,就这么虚浮着在江颂的耳边极尽撩拨地搔了一下。
心跳加快在夏卿欢面前像是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江颂已然破罐子破摔放弃挣扎了。
另一头的夏卿欢,也不等江颂的邀请,便已经率先一步自己主动走进了江颂的寝室里,还顺势反手把江颂的房间门给带上了。
江颂当时听完冷汗都下来了。
明明夏卿欢也没怎么朝他靠近,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与他保持着一个点到即止不会觉得唐突冒犯的社交距离。
但偏偏江颂就是这样没出息地被夏卿欢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给压得向后退了两步。
夏卿欢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淡淡沐浴露的清香,头发半干着,被他用一个细细的黑色发箍箍成背头的发型捋在脑后,可偏偏还是有几缕发丝不听话地落下来,垂在眼前。
配上他那一身宽松版型的黑色睡衣,极尽慵懒又随性的造型,却偏偏还是能给江颂压得喘不过气来。
甚至有些吞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