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观玩游戏,但他不会把游戏当作信仰,他也理解不了。
所以他压根没想过和段缪有什么可能性。不过段缪第二天就给他发了消息:来看我直播吗?
他把直播链接发了过来。
江少观就当是帮朋友热场,点进去充值送了礼物就下线了。
段缪:刚刚那是你吗?
江少观:嗯。
段缪:谢谢江哥,要不我带你打游戏吧?我们双排。
江少观拒绝道:不用,我不太会玩。
过了一会,段缪大概以为他还在看直播,又发来消息:你刚看见我的操作了吗?帅不帅?
江少观:我没看了。
段缪:那太可惜了,你错过了一个封神瞬间。
江少观:……
江少观有事要忙,只在休息的时候搭理他一下。
江少观不是那种容易自作多情的人,刚开始他真没把段缪的主动搭话当一回事。
他觉得段缪就是小孩心理,想要被人关注:我多牛,我多帅啊,快来看看我。
不过当段缪开始对他说“晚安”,开始问他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时,江少观的警报拉响了。
感觉过界了。
江少观不喜欢拖泥带水,没可能就是没可能。所以在段缪说要给他比赛门票让他去看现场时,他答应了,他想等比赛完了,给段缪当面说清楚,好断了他的想法。
当然,如果是误会一场,再好不过。
比赛当天是周六。白天江少观还是在外面奔波,忙新公司的事情。
忙完回了趟家,准备随便煮点面吃了再去看比赛。
没想到电梯的门一开,一段时间没见的邰砾又出现在他面前。
邰砾穿着黑色风衣,看上去瘦了,脸颊显得更加凌厉。
他望着江少观,竟然浅浅地笑了一下:“差点以为你不在这儿住了。”
他等了六个小时。
他们曾经羁绊这么深,可现在除了在这儿等,他居然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找到江少观。
或者说,即使找到了又能怎样,江少观不见他,他照样没辙。
人和人的关系原来是这么紧密,又这么脆弱。
如果江少观搬走了,他又该到哪儿去找呢?邰砾等到失落了,却还是只能在原地等。
邰砾觉得自己最近好一些了,他吃了大半个月的药,有出现困倦、乏力之类的副作用,失眠的次数变少了,晚上做梦也不再是翻来覆去的那几个场景。
他会变好的吧。
在见到江少观时,他觉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他有冲动向前去抱住他。
想他。
这应该是想一个人的感觉吧。
想多看他几眼,看看他有什么变化,看不够,期待却又害怕他见到自己的反应。
江少观不知道邰砾在这等多久了:“找我什么事?”
邰砾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大脑在疯狂地搜寻着理由,可所有理由都那么不堪一击,容易被识破。
而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再伪装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事不能来找你吗?”邰砾说,“你吃饭了吗?等会一起吃个饭吧。”
“但我有事。”江少观看了眼时间,“八点要去看TPH的比赛。”
邰砾:“那是什么?”
江少观:“游戏。”
邰砾不玩游戏。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江少观的,可实际上江少观也是会变的。如果他们很久不联系,江少观身上就会出现越来越多的邰砾不了解的点。
在江少观刚从美国回来时,邰砾就感受过那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他实在不想再体验一遍。
邰砾:“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江少观侧过头看他,觉得今天的邰砾有些不对劲。
这句话放在平时,邰砾会说“我跟你一起去”,而不是放低姿态来询问。
更何况邰砾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低沉。
如果邰砾像往常那样强势,他倒是能够利落地拒绝,可现在他反而觉得难办。
江少观敛眉:“我没有多的票,你要想去就自己去买票。”
邰砾问:“在哪里买?”
江少观:“不知道,我的票是朋友送的。”
邰砾追问:“哪个朋友?连沛吗?”
江少观:“新朋友。”
“新朋友”这三个字可供人遐想的空间太大了。
邰砾心堵了一下。
哪种朋友?
他想问,又觉得问多了惹人烦。
江少观开了门,门没有关,但也没有让邰砾进门。
邰砾站在门口:“我能进来吗?”
江少观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烈,邰砾什么时候和他这么“彬彬有礼”了?
江少观犹豫了一下,他是真的想要和邰砾维持“互不打扰”的关系。
这个人扎根在他的生命里,他做不到继续做什么狗屁兄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