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南风已经没心思去听她在说什么了,挂断电话立刻原路返回。
许艺柏为什么这么久没来,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宋知意这个活人八卦大喇叭藏起来。他们可是在许艺柏的必经路线旁边!
“你好,”深吸口气,祁南风对着宋知意旁边坐席的女生露出微笑,“我们可以换下位置吗,她喝醉了,这样我方便照顾。”
那女生眼睁睁看着宋知意磕了一盘子酒心巧克力,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宋知意顶着外套缓慢转着脑袋往旁边看了一眼,见是祁南风又把脑袋转回去,皱着眉很认真地看着人设卡册。
【字好多哦。】
心声不满地响了一下,又很快消弭。
祁南风却是松了口气,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就还好,这场订婚宴都办成这样了,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只要能撑过这一段时间。
把所有心神都放在宋知意身上的祁南风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隔壁桌,有几位艺人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早就听说宋知寓身边有一位“高人”指点,看来,他们这是赶上现场了。
——
许艺柏红着眼圈,站在宴会厅门外,身上酒气冲天,为了遮掩这股味道又喷了不少香水,熏得人头晕。
许父抬起一只手在鼻前扇了扇,另一只手则一直铁钳一般牢牢抓着她的胳膊,声音疲惫沧桑:“别再任性了,放过我们吧,也放过自己,放过你哥哥,听话,啊。”
许艺柏没答话,眼底又浮现出水光,她眨眨眼,侧头越过许父往右边看了一眼。许亦松靠墙闭眼站在那,身姿落拓,西装外套的扣子歪了一个,头发也没有好好打理,整个人颓废到了极致。
[这是最后一次了。妹妹,我允许你最后放肆一次,但这次过后,就去过你应该过的生活,好吗?]
想起许亦松在小花厅劝她回来的话,许艺柏苍白着一张小脸,身子忍不住晃了晃,精神显然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我说过我们可以远走高飞,去国外、去山岭乡间、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可割舍不下这里的一切的人是你。既然这是你想要的结果,那我就成全你,但这也是最后一次。
我会一直看着你,我的哥哥。
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许艺柏闭眼做了个深呼吸,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挂上了浅淡的微笑。她微微扬起下巴,以女王一样的姿态,一步步踏上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为她准备好的道路。
【字好多哦。】
“?”许艺柏脚步慢了下来,微微垂眼,用余光扫了一圈。
谁在说话?
【虽然隐隐约约有猜到,许艺柏肯定是因为恋情不被接受才被逼结婚的,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在一起快十年了。】
是谁?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细节?而且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许艺柏楞在原地,眉宇间露出思索。
“赶紧走。”许父抬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爸,我……”
“快点,”许父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对宾客点头示意,同时嘴唇翕动,语气却是和表情全然相反的冷硬,“你非要让我这张老脸丢尽吗?”
“……好。”许艺柏略微一垂眼皮,没再多说什么。
爸,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她想。
心声又起,听着十分真情实感地说:
【许艺柏多大年纪来着?比我大五岁还是六岁?记不清了,不过,他们真的好长情哦!】
祁南风:“……”
现在是感叹这个的时候吗?
椅子靠背很高,宋知意这会脑袋上还顶着外套,人也懒洋洋地半趴在桌子上,从后面看只能看到半截挂在椅子靠背上的衣服,根本不会觉得那里有人。
祁南风心累地闭了下眼,侧过身子,努力地从侧面挡住宋知意。
现场听过不少次宋知意的外放心声,祁南风差不多已经摸清了规律,只要许艺柏保持正常走路速度,最多不过半分钟,就能走出心声笼罩范围,而且,宋知意还没爆出什么猛料,待会转移她的注意力把人带走就好。
然而,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事与愿违也是常态。下一刻,宋知意就爆了个猛料。
【许亦松和许艺柏这俩人是谁先主动的啊,明明是亲兄妹,怎么会……】
别说了!
祁南风伸手,下意识想捂住她的嘴,手伸到一半,又意识到这样做没用,硬生生转了向,伸向手边的瓶子,没等碰到,侧方就伸来一只手,牢牢握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