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卖者?”楼慕重复守卫话里的字眼。
“那是肢体偷盗贩子的统称。”还没等金发的守卫回答楼慕的疑问,另一名守卫沉不住气给出了答案。
那名守卫耸耸肩:“小朋友,再不过去卡普大街,你的狗鸟要超时收费了。”
楼慕下意识看了眼狗鸟脖子上的计时器。每半个小时,这辆城市出租车就会加收一次租赁费,此时距离下一次收费还剩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好的,谢谢提醒。”
楼慕向着两名守卫比了个感谢的手势,随后在两人的注视下拍了拍狗鸟的后背,告知对方前进。
粗壮的鸟爪踏过沉淀岁月痕迹的青石板,在离开两名守卫看守范围不久之后,狗鸟再次撒欢的跑了起来。
鸟爪蹦跳着奔向前方小镇,古老的街区建筑呈现在眼前。人来人往的街道,沙化斑驳的古城墙质地房屋,看似落后却不落后的小镇,现代化的落地玻璃正镶嵌在商铺的外墙之上,身穿红裙的无面模特正叉腰坐在玻璃后的高凳之上。
“滴滴滴滴……”
在计时器倒计时前的最后几秒,狗鸟找到了小镇中心栏杆下的喂食槽。它一头扎了进去,单方面结束了这趟旅程。
一旁统一看管狗鸟出租的伙计走上前,统计了费用后遗憾的开口:“尊敬的小先生,您本次搭乘的狗鸟特快盛惠3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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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傍晚本该是一番热闹的景象,可这边的商铺老板却关了灯,拉下了玻璃上的防盗门锁。
黄昏的光均匀的撒在建筑的房顶之上,模糊了阴影里的轮廓。
街道上的人肉眼可见的渐渐失去踪影。
人们用行为宣示了守卫的那句话:夜晚可不算太平。
狗鸟快速的背对夕阳奔跑,在入夜前的最后一刻终于将楼慕送到了城市边缘的那家理发店。
此刻本该熄灯的店内依旧灯火通明,就在中年男人犹豫着要不要关灯继续等的那一刻,楼慕拿着不少东西推门走了进来。
中年男人明显松了口气:“下次不要这么晚回来了。”
男人没过多说些什么,而且闭了灯,赶紧锁上店内大门,带着楼慕走上楼。
上楼时,楼慕发现后厨的窗户也被拉上了卷帘门锁。
锁那么严实?看来这里的治安差的有些离谱。
跟随男人一步步走上二楼,到了二楼后,男人随手打开二楼走廊的灯,又拉上窗外对开的铁质栏杆。
做完这一切,男人才带着楼慕去往收拾好的房间。
“收拾的比较仓促,你今天在这里凑合一晚,明早我送你到安全的小路离开。”
房间比较空旷,简陋的床对着上锁的窗,除此之外,是零零碎碎的陈设。但总体来说该有的都有,虽然有些陈旧,但看起来十分干净。
“谢谢,已经很好了。”
楼慕没有挑剔,和男人道过谢,拖着新买的行李箱进屋,又将今天买来的衣服放在房间的凳子上。
“不嫌弃就好。被褥我一会儿给你拿。你先整理整理,然后过来洗漱。”
等楼慕应了一声,男人才退了出去。
待房间只剩他一人,楼慕打开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一件放了回去。
老板娘塞给他的行李箱,包括他自己的衣服,早就跟水之国一起沉入大海。这次的采购如无意外,这些衣服应该能换着穿一段时间。
整理好这些,楼慕拉上皮箱拉链,走出房间,去浴室寻找男人。
对方此时正在刷牙,小小浴室,似乎连再容纳一个人的位置都没有。
所以楼慕没打算上前,他向着四周张望了一下,问道:“奶奶呢?”
男人在镜子里回望了一下,用满是白沫的嘴回话:“在三楼阳台。”
原来阁楼上还有阳台。
楼慕顺着梯子爬上阁楼,在转角的一道小门后发现了通向阁楼阳台的路。
阳台不大,多边形,四周不意外的也打造了铁笼一样的围栏。
此刻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月亮。仿佛是感受到楼慕的到来,老太太收回目光,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
“今晚的月亮真亮啊……”
楼慕透过铁笼也看向天空。
“是啊,月亮真亮。”
一条一条的铁质栏杆将月亮均匀的分割成了很多块,他将手肘靠上栏杆的边缘,与老太太一起安静的注视着天。
奔波了那么久,只有今晚的心格外的静。
无风的夜晚,城市似乎也在黑夜中沉眠。
“小慕啊。”
楼慕睁开眼,回头向着老太太的方向望去。
此刻,不知是不是今晚的月光太亮,老人苍老的面容比来时更加老态龙钟,皮肉耷拉,泛着不正常的油蜡般的光,只一双眼过分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