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秒变严肃,问:“霍司臣什么年纪?”
郁和笙想了想:“左不过……二十七八?”
心里扣下来一口大钟,发出震撼沉闷的响,徐徐回荡。
郁和笙侧头打量她:“怎么了?”
江旎又问:“你刚说他对方言题材感兴趣,具体是怎么个感兴趣法?看方言博主直播?”
郁和笙“嘶”了一气:“这个我倒不清楚,总不能趴人床底吧?到手信息就这么多。”
江旎拿出手机搜霍司臣的社交媒体,想抓出一点蛛丝马迹,看看是否有和Y发在某音页面上一样的照片。
可惜无果,霍司臣甚至没有微博。
至于某音ID的那单字一个Y,也和他本人名字的缩写对不上号。
但有些念头一旦落地,就像藤蔓疯狂滋长,江旎坚定道:“我去谈,新项目必须跟君朗合作。”
郁和笙愣了一下:“你没事吧?”
“放心” 江旎比个尔康手:“我很好,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请务必将此重任交给我。”
能不来劲吗?危机当头,万一有人想悄摸儿当她爸爸可怎么办?
郁和笙挺欣慰:“那正好,前不久不是拿到了霍司臣的联系方式吗?先把你那名片用起来,打个电话。”
江旎一口茶险些喷涌而出:“这也太冒昧了。”
郁和笙:“你不打啊,有的是人打,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混娱乐圈靠什么取胜?”
老生常谈了,江旎连连点头:“是是是,混内娱谁脸皮厚谁赢。”
郁和笙:“未必打得通,他们那种人数不清多少个号,先试试。”
“行吧。”
江旎照做,从包里夹层翻出名片,拨下上面的数字。
她抓着电话起身,踱到窗边,听着嘟声摆弄百叶窗帘。
“您好”
对面接通了,但这个音色显然不是霍司臣。
果然,对方说:“君朗董事办公室,我是助理周瑾,您哪位?”
江旎像是莫名松了口气:“您好,我是唐颂文化工作室的主理人江旎,请问霍总近期有预约名额吗?”
“不好意思,近三个月内暂时没有,如果您有合作意向可以发送策划书到办公室邮箱,官网可查询地址。”
一套官方话术,江旎道谢挂掉电话,看郁和笙倒是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问:“郁老师,让我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
郁和笙咂咂嘴:“还真是助理号码,高估了你的魅力。”
江旎:“……”
“铺垫一下罢了,霍司臣这个人,拿捏大半个娱乐圈命脉,玉面阎王,不好相处,要是和君朗合作,你日后少不了跟他打交道。”
郁和笙说完,这才拿出真有用的信息:“马上29届景市国际电影节,我之前监制那部影片入围,霍司臣作为资方之一也会出席,结束之后有一个内部的创投演讲,我给这档综艺也要了一个名额,到时候就看你表现了。”
*
景市深秋,电影节在环亚会场如期举行。
入夜华灯初上,会场射灯穿透泛黄的云层直达天际,现场镁光灯照映群星璀璨,快门声不绝于耳。
江旎本年度没有电影项目,也就没有受邀,临时加一个坐席,经主办方协调坐在首排侧方。
方便进出,同样也颇受来往社交之扰。
艺人们在红毯上争奇斗艳后从她这头进出,时不时过来打招呼:
“旎姐!又见面了,我去山里拍戏晒黑了好几个度,真羡慕你晒不黑,一年到头水灵的~”
“旎姐~你什么时候筹备新综艺呀?我可以带金主麻麻加入。”
“旎姐,前几天和关导吃饭,听说你们准备跟霍总组局呀?到时候Call我呗?”
江旎眼神一冷:“关启明说的?”
艺人支吾起来:“呃……对呀。”
江旎一通社交辞令应付过来往的人,台上还未开场,距离最后的创投演讲还有很长时间,她实在想透口气,手机上跟郁和笙说了一声,躬身从侧门溜出去。
后台还有稀稀落落来回奔走的工作人员,江旎到转角处坐了电梯,直通环亚顶层天台。
晚风吹动潋滟夜色,这里清净,没什么人,底下是遥遥车流,灯火通明。
江旎从包里捞出一支女士香烟,滑动银质打火机的滚轮,咔哒的清脆响声,掌心包裹的烟火在夜里跳跃,细细的一缕烟缓缓升起。
她会抽烟但只是偶尔,进这行后压力大,难免需要宣泄,有时则是为社交。
天台上不知是谁落下的一只气球,气已经泄了一半,软软囊囊地随风飘到她脚边。
软骨头样让她想到关启明那凤凰男,她刚进圈那两年面对面都装不认识,后来有了成绩就到处宣扬她是他女儿,但对于老妈却捂得严严实实绝口不敢提,明明懒得和他纠缠,却总能像苍蝇一样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