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却没辙。
头一回看到从来都是以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操控人心形象出现的太宰治碰壁，猫竟然有点幸灾乐祸。
从真正卖画具的店里出来的时候，香克斯已经跟我们聊了一路他们航行的见闻，通过这些信息，我们也了解不少这个世界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对猫真的很友好，猫可以随意说话，飞翔，甚至于恢复真身。因为有恶魔果实这种神奇的存在，一切不合理的事物都变得合理起来，或者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所谓的常理。
而这里的人们也都心胸开阔大大咧咧，无论是罗杰还是其他船员，身上都有种奇妙的能量，那是一种昂扬向上的精神气。
“等以后我成为船长的时候，太宰你和妮可要不要和我一起出海？”
香克斯少年叨叨完航海见闻，话头一转，向我们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第89章 一只摸鱼未果的首领
“要来吗？追逐这自由的世界！”
香克斯用力向前方伸出手, 好像在抓住那流动的风，他的嘴角上扬，眼中除了完整地映出我和太宰之外还有那碧蓝的大海和广阔的天空。
正午炽热的阳光照在香克斯身上, 刺眼的白光模糊了轮廓，红色的头发被微风吹起, 每一根飘起的发丝都看得分外清楚，周围熙熙攘攘化为模糊的背景远去，世界突然只剩下我们三个。
时间拉长，变缓慢，然后在此刻静止。
“大海可是最包容的地方！”
海鸥在蔚蓝的天空飞过。
我愣住了，太宰治也愣住了。
来罗杰海贼团的船上几天，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们活得十分肆意张扬, 像是有一团永不熄灭的生命之火在你面前燃烧，释放着能量。
如此耀眼, 如此真切的生命气息几乎要烫伤我的眼睛。
“在这个世界, 有各种各样神奇的事物。”
香克斯没有得到回应，却并不气馁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会逆流的瀑布，建立于潮汐和海啸之上的水上城市, 美人鱼，巨人族, 小人族，可以分泌出大大的会飞起的泡泡……一年只有一个季节的岛屿，我最喜欢下雪的岛屿, 在这种寒冷的天气, 点上一堆篝火, 和伙伴们唱着歌儿，喝着最烈的酒, 最好是我们西海的酒，暖意和寒冷交替刺激，那就是我能想到的最痛快惬意的事！”
热意涌上眼眶，猫恍惚间听见了大海的声音，面前浮现出无数瑰丽恢宏的画面，数不清的岛屿星罗棋布，波光粼粼的海面像钻石一般闪耀，海鸥乘着上升的气流平缓地飞翔。在宏伟的自然面前，任何生灵都显得无比渺小。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任何人都会被大海包容和接受。
这是一个和我们过去完全不相同的地方。
小治他想必已经茫然无措了吧。
“妮可。”
太宰治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克制和冷静，只是这种状态通常出现在正经的事上。
会在这种情况下刻意地隐藏情绪，小治也并不像他面上表现出的云淡风轻啊。
“绝对理性的真空是虚无的源头，就像是一本书，将人物的一生框住，当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者其他人的命运只会感到绝望。”
“你在说什么啊，太宰。”香克斯挠了挠头，他这一举动打破了这种氛围，时间和空气重新流动了起来。
太宰治并未回答，而是安静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忽然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走出虚无的唯一办法就是走进感性与理□□织的真实世界，想要摆脱命运束缚也许只有完全跳脱出所见世界才能做到。
而我们的旅行恰好走出了命运。
香克斯被我们的谜语搞晕了，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而是锲而不舍地念叨我们快答应他。
“妮可妮可！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太宰，你说话啊？”
香克斯的星星眼让我有理由怀疑他还是觊觎本猫的优雅庞大的本体形态，但是这种感觉因为很新奇所以还其实不坏。
就在太宰治的神情明显出现松动的时候，一抹黑影突然撞到了猫身上，被弹飞开来，继而传来哀嚎声。
一个脖子上带着项圈的小孩仰躺在地上，涕泗横流，满脸恐惧。
我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周围人群骚动起来。香克斯看见那个孩子眼神一凛。
“我要死了。”那孩子的眼泪不停地流。
脖子上项圈的红点在一闪一闪。
“真可怜，是奴隶吧。”周围一位母亲不忍闭上眼睛。
“妈妈，什么是奴隶。”她的孩子似懂非懂地问道。
“天龙人的奴隶。没有人权和尊严。”香克斯神色严肃，眼神流露出厌恶。“无论是谁得罪了天龙人，都会遭到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