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居然,揽错人了。
贺星苒:“……”
白背心:“……”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边道歉一边逆着人潮倒退,脸色涨红得要滴血,不敢抬头。
直到细细的手腕被一双干燥温热的大掌抓住,靳屿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憋着笑问她:“你低头干嘛呢?”
贺星苒咬牙:“找东西。”
靳屿“啧”了一声:“你不应该是在找我么?”
“……”
被他这么一说,贺星苒更感觉羞耻,小声道:“我在找地缝,钻进去。”
靳屿将两段莲藕用袋子装起来,放进购物车,笑道:“没有那么大的地缝儿。”
贺星苒:“……”
重新开始推车,靳屿双手握着推车,刚迈出一步,侧头瞧贺星苒,曲着的手臂动了动。
贺星苒懵懵然:“?”
“你不是想挽着么?”靳屿的语气冷淡,“别顾着社死了。”
贺星苒:“……”
“苒苒,”靳屿对上她的眼睛,语气平静地催促着:“你再不挽着我,就要别人走回家去了。”
贺星苒:“……”
超市里的人潮更密集了些,贺星苒不想和靳屿走散,犹豫了两秒钟,身后的人涌了上来,他们被人群挤着往前走。
靳屿推着车子,姿态悠闲地等她,宛若等鱼上钩。
贺星苒咬了咬嘴唇,破釜沉舟似的,挽上靳屿的手臂。
靳屿后背窜上一股电流,很快也归于平静。
人潮拥挤里,她始终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像是航海时的灯塔。
在很平静的十一月的一个阴天天气,贺星苒完成了很久之前的一个小小幻想:和喜欢的人过平凡的日子,一起逛超市,一起下班回家。
而年轻爱幻想的时候,贺星苒的所有美梦都和靳屿有关。
多年之后,居然以这种形式重新实现。
靳屿的手艺不错,四菜一汤很快就做好。
贺星苒因为总是带福瑞去狗狗公园玩,认识了几个养狗狗的朋友,大家都嫌狗粮没营养,亲自给狗狗做饭。
贺星苒也跟着配方给福瑞做了狗饭,放在冰箱第二层里,每到吃饭时间就解冻一点儿。
靳屿和她在餐桌上吃四菜一汤,福瑞在地上吃自己的饭。
小狗吃东西哼哼唧唧的,着急,尾巴摇得快快的。
靳屿低头瞧了它一眼,忽然哼笑一声:“大小姐一双手价值500万……”
贺星苒知道他下半句准没什么好话,默默打断:“现在是一千万。”
靳屿噎了一下,勾唇冷冷笑道:“大小姐一千万的手不能给丈夫洗手作羹汤,但能给破狗做饭呢。”
“……”
果然。
这有可比性么?
贺星苒努努嘴,看向福瑞:“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吃它的饭。”
“……”
靳屿舌头抵腮:“我他妈成狗了?”
贺星苒抿嘴含蓄地笑笑:“成也行。”
靳屿也吃完饭,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既然大小姐都能给狗做饭了,那一会儿就把碗洗了。”
贺星苒:“……”
这么小气。
她咬了咬筷子,吃最后一口:“那好吧。”
反正有洗碗机。
靳屿跟看穿她内心想法似的,悠悠堵住她的退路:“也就两人的碗筷,洗碗机太麻烦,你就手动吧。”
贺星苒:“……”
靳屿挑了挑眉,手插在口袋里,晃荡回卧室了。
贺星苒越想越气,洗碗的时候,福瑞在自己脚边转悠,她给小狗洗脑:“福瑞,你去卧室,看看爸爸在干什么。”
福瑞露出笑脸:“汪。”
贺星苒:“你在床上滚一圈,让他立马就起床洗床单!”
看不得他这么闲。
福瑞:“汪汪。”
“不对,”贺星苒变本加厉了,“你干脆直接咬他两口。”
福瑞:“汪汪汪!”
还真是一直从来不扫兴,情绪价值给满的小狗。
贺星苒决定一会儿开一袋小零食奖励它,下一秒,厨房门口传来很淡的轻嗤声。
靳屿倚着门框,换了长袖居家服,但纽扣少系一颗,露出胸肌轮廓。
半干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上,挡住一点眉毛,令他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了很多。
四目相对,靳屿先错开目光,看了看小狗,扬了扬眉,道:“你想太多了。”
“……”
靳屿:“它这小短腿,没人抱着上不了床。”
“……”
更生气了!
贺星苒把几个碗搓得哗哗响,靳屿靠近,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贺星苒心头微颤,手上的胶皮手套被他脱了下来。
他给她往外赶:“您还是歇着吧大小姐,离我远点儿,别添乱。”
贺星苒抿了抿嘴,转身就走,拆开一盒鲜切水果,靠在厨房门上,抱着吃,一边吃一边看靳屿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