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杉本能地制止:“住手,你们怎么能这么打人?再打,她就死了!”
可是,现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女子十指勾成钉耙的形状,根根骨节白到森然,一声尖锐、毫无起伏的惨叫,许子杉听得几乎崩溃。
女子已是单纯的哀嚎,她已疼到不会躲避,只会像濒死却无法逃脱的兽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嚎叫。
旁边站着两个女人,一个年纪六十多岁,短发,横眉竖眼。
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手里举着一张纸,面部狰狞扭曲,挑唆道:“姑姑,我表哥对她家那么好,没想到她是个白眼狼。”
老女人脸上一丝同情也没有,仿佛眼前打的不是人,连动物都不是,只是一根木头,一个没有生命的沙袋。
冷暴地下命令:“老三,打死她,要不是春燕发现,她就把霍家的名声败坏光了。”
“老三”更加暴怒地拳打脚踢地上的女人,女人血已经流光了,她伏在地上,惨叫声变成最后越来越微弱的呢喃:“爸……妈,爷爷……”
许子杉愤怒了,这已经超越家暴,就是在故意杀人啊!
她愤怒地对着家暴男拳打脚踢,可是发现自己竟然像一股青烟,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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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前有白娘子水漫金山,今有许子杉藤占宝都城
从他们的对话里,许子杉逐渐把整个事情理清楚了。
撺掇打人的年轻女人是家暴男的表妹牟春燕,老女人的娘家侄女。挨打的年轻女人是家暴男的老婆,是个农村姑娘,还是个二婚。
挨打女人小时候救济过一对讨饭的母女,后来那讨饭的母亲死了,她的女儿也不见了。
年轻女人嫁给家暴男后,挨打成了家常便饭,想逃走又逃不出去,只要逃就打得更狠。
偶然遇见小时候救济过的女孩,她偷着给那个女孩写信,求女孩帮助自己逃出去,说自己天天挨打,丈夫已经打死了两个老婆。
这封信写好还没找到机会寄出去,就被表妹牟春燕发现了,然后就开始了这场暴打。
残忍家暴,命如草芥!
许子杉焦急万分,却无法拉开那个男人。
愤怒之下,她呼唤自己的几大藤蔓:“蒺藜藤,黄金藤,给我狠狠地抽这个家暴男!抽死他!!”
但是,她惊惶地发现,她和系统,失去了联络!!
“啊~系统,你在哪里??救救她,快救救她啊!”
目睹一个女子被如此暴打,她却束手无策,锥心疼痛。
“姑姑,我表哥打了半天了,不会死吧?”牟春燕说是这么说,眼里却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只有幸灾乐祸。
“死不了,乡下人皮糙肉厚,禁打,你表哥上次打了她一夜都没死!”
这个时候,就看见家暴男把女子踩在地上,使劲地碾她的肚子,那女子已经叫不出声。
家暴男还在拼命踢打。
牟春燕拿帕子捂住鼻子,伸手去试探女子的鼻子,手猛地缩回,惊慌地说:“姑姑,表哥,她好像真死了。”
老女人甩了下手,嫌弃地说:“死了就叫权兴弄去熰了。”
带着牟春燕一起离开,家暴男坐在一边呼哧呼哧直喘气。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进来,端了一盆水,拿了一身新衣进来,问家暴男:“三少,要给她家里说一声吗?”
家暴男暴戾地说:“不用,回头给他们说病死了。”
中年男人像拖垃圾一下把女人翻了个身,把她的带血的衣衫全部剥去,趁着身子还没僵硬,粗鲁地给她换上新衣。
捋起来她的头发,塞在盆里洗掉血污,拿毛巾擦擦。
许子杉才看见那年轻女人的一张血脸,脸已经变形,看不出原来模样。一只眼珠子被打爆,仅存的一只眼圆睁,死不瞑目。
年轻的她,牙齿脱光,从脖颈到全身布满鞭痕和各种伤痕,新的旧的,数不清到底多少。
她死得那样惨,她活得那样累,她的人间,是炼狱,是不值得!
家暴男在旁边坐着看中年男人给自己女人换“寿衣”,呆呆地看着,眼里的暴戾之气慢慢去掉,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的女人,忽然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中年男人扛起死去的人出门塞到汽车上,一溜烟地去了火葬场。
许子杉没有跟着去,她捂着心口,泪流满面地看着被她们扔在地上的一页信纸。
“书雁,你能告诉我爸妈和爷爷吗?叫他们接走我吧,他天天打我,我的肋骨断了,很疼,孩子被打掉了,我天天肚子疼……”
落款:许子杉
那死不瞑目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这就是梦里无数次梦见的原主的前世,那个惨死在霍老三之手的“许子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