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贼娃子,是要老婆子的命哦!”
反复找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王老太太瘫软在了地上,哭天抢地。
林弘扬自然不可能看着王老太太发疯,当即有人过去阻止:“闹什么闹,再闹就滚出去!”
王老太太看到凶神恶煞的官兵,非但没有如往常那般恐惧,反而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了上去:“官爷,您快搜这些人的身,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分你们。”
以往若说要把自己的银子分出去,那相当于要剜了她的肉,但是现在她是真的怕了,要是一分钱都找不回来,那以后的日子该咋办?
像那些穷鬼一样每天等着发放的黑面馒头?
只要想到每天在忍饥挨饿中艰难度过,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听到王老太太怀疑一起的其他人,大家都不干了:
“我们可都是老实人,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开始的,怎么可能明知故犯!”
“就是,他们一家一直在队伍最后磨蹭,与我们可都都没有交集。”
“整天都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谁稀罕呢。”
“……”
他们都是守规矩的人,平日里都是老老实实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被人指桑骂槐冤枉偷东西,这是万万不能忍的。
兵役不可能任由王老太太胡闹,更不可能真的搜身。
林弘扬冷冷扫了王老太太几人一眼,又看向院中的众人,警告道:“都给我老实点,看好自己的东西,点击别人的东西或者随便冤枉人,别怪本将军刀剑无眼!”
说完,拔出一旁小兵的佩刀狠狠插在了王老太太不远处的桌面上,因为惯性,刀柄晃晃悠悠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因为桌子在大厅靠近门口的位置,不光是房间里的人,就连院子里的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一下,在场的众人都被震慑住了。
王老太太睁开就能看到那白晃晃的长刀,张嘴哭喊的话瞬间被吓回了肚子,最后还可怜兮兮的打了个嗝。
一旁点菜的驿卒开口了:“你们点的这些还要不要?”
驿站不比其他地方,尤其面对流放犯人,都是先收银子再上菜,王老太太也就是在掏银子的时候发现几张大额的银票没了。
刚刚点的那一桌,要二两银子,王老太太之前不心疼,是因为有银票做底气,现在银票没了,身上只剩一点零零碎碎的银子,当即心疼的不行,她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绝,可又不想跟着那些穷鬼一样吃黑面馒头饿肚子,看向王雅兰,犹豫着开口:“雅兰,你身上有银子就先给了吧。”
“娘,”王雅兰为难的笑笑,“我身上唯一值钱的镯子,给表哥换了板车,娇娇送来的那些,都在您那里啊。”
王老太太自然不相信这话的,可王雅兰死活并不承认,她又看向二房几人,刘婉尴尬的笑笑:“娘,我们母女还戴着镣铐呢,有银子的话,也不至于遭这个罪。”
之前因为能带着女儿跟着蹭吃的,她也就忍了,现在银子没了,想到以后估计连顿饱饭都够呛,她忍不住又在心里把这个死老太婆翻来覆去的骂一遍,抓着银子不放手,吝啬的不给他们母女三人换绳子,现在好了,银子全部没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给她们都解开镣铐换麻绳呢。
现在好了,银子没了,她们还要继续受罪。
刘婉越想对王老太太的怨恨越大,为了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干脆“羞愧”的低下头。
沈丽丽和沈娟娟两姐妹经过这些日子的“现实毒打”,现在也学乖巧了,见状,一左一右靠在娘亲身上,嘤嘤啜泣,想必沈家只有一根麻绳的其他人,显得柔弱又可怜。
以前身上有银子,王老太太看到这一幕或许会觉得抱歉,心情好的话,还会多给他们点一份吃食,但现在,她只觉得心烦碍眼。
她皱眉,语气很不耐烦:“行了,这幅样子做给谁看呢?外面那些人连饭都吃不饱,不也一样过来了。”
这些日子为了让大家能有体力走路,她每顿都花了大价钱,这母女三人吃的可一点也不少,现在做这副模样,这是想做什么!
沈世福扯了扯自己母女三人,小声安抚了几声,最后看向自家老娘:“娘,您也知晓,这些年我们都是靠着大哥才能过上好日子,自己的确什么都没有。”
王老太太瞪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二儿子一眼,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这下,在场众人都不愿意掏钱,可她实在没有脸出去吃那又硬又难吃的黑面馒头,只得让驿卒减去其他的种类,换成一人一碗素面。
光是一碗素面,也花了她好几百文,王老太太心疼的摸摸自己的钱袋子,照这样的花法,剩下的碎银再如何节省都吃不了两天,她必须得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