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国内国外争议,才能遏制住其余大国不断试探之心,才能打出姜国大国之势,才能养成姜国军队不败之心。”
张无伤抬手挡住刺目阳光,语气淡然道:“姜国成长太快,已让太多国家不满,但越是如此,姜国越不能输。”
“一输,姜国便将全盘覆灭。”
“姜国只有赢,只有胜,才能一步步地成为百国之君,百国之王。”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更何况……”张无伤微微低首,眼中也泛起一抹晦明异色,低声道:“陛下安危何需我等担心。”
“只要有国师在,这天下便没有能威胁陛下之人。”
“要知,国师非为凡者。”
张无伤说完这句话,不等刘长冶再说些什么,便转身走出房门。
待刘长冶追出去,就只听闻张无伤自远处,悠悠道:“且去备马,一会随我入宫面圣。”
第41章
北风猎猎, 吹动马上旗帜不断翻飞。
望着前方正紧锁城门的池麟关,在抬手将面上阻隔风沙的纱罩摘下后,陈寻也即是启唇低声道:“陛下何苦身赴前线。”
“要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 若一着不慎……”
“那又如何?”姜时堰没有掀开面上纱罩, 声音也因此透出一股沉闷之感。
但纵是如此, 于陈寻听来, 也还是能想象出身旁人略带倨傲骄矜的神色。
“自决定征战八方始, 我便已将性命置之度外。”
“何况我既言御驾亲征,自是要真正身抵战场与诸军一同作战, 若仅是身处后方军营, 坐看我姜国儿郎浴血拼杀,那与我身处皇城之中,又有何区别?”
“再者,”姜时堰侧目回望陈寻一眼,旋即再是道:“我有国师在侧,天下又能有几人可伤于我?”
“还是说,”姜时堰声音微微放低, 语气中也带上一股似是调侃,又似有若无的探究之意, 轻声说:“国师不愿与我同行, 共上战场?”
“臣自无不愿,”陈寻摇摇头,并没有吃下姜时堰话中的软钉子,随后再度解释说:“只是战场时局瞬息难测, 纵是臣一直随侍于陛下身侧,也难言时刻照顾到陛下……”
“若是如此, ”姜时堰微微抬头,一边看向身前鲁国的边境第一关池麟关,一边悠悠道:“那也无怪乎国师,只怪乎我运气不好。”
“若我真因此而亡,那姜国,”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好,寺二耳儿五久仪四齐姜时堰轻夹马腹,缓缓向前行去,“便拜托国师了。”
“微臣惶恐,”陈寻放马跟随在姜时堰身边,低声回道。
近年来,随着姜国发展越来越快,陈家也因此受益,从而壮大数倍。
甚至连身处江北的赵家,也在陈寻的暗中扶持下,较之数载前,要强盛一倍有余。
也正是因此,自陈家占据江左七成产业,又彻底在梁宋稳住脚跟后,姜时堰就时常以言语试探陈寻态度,并且话中多有陈家若决心落脚梁宋,他可做主拨梁宋二国中任意一国予陈家,亦或是自他去后,国主非为姜国皇族,而是为陈寻。
而对此试探,虽陈寻已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避让开来,甚至还曾直接对姜时堰明言,他与陈家皆对持掌一国无甚兴趣。
可身处王位之上,又见以陈寻为首的世家势力不断壮大,纵是姜时堰得有陈寻的不断保证,也时刻提醒自己身为君王应有容人海量,但他心中对于陈寻与姜国诸世家的警惕防备之意,还是一日盛过一日。
而之于姜时堰这一表现,陈寻除了勒令陈家尽量收束官场人手,少言多行,且行事一定以低调为主外,也再难多做些什么。
倒不是他不能让陈家族人悉数退出官场,也不是不能让陈家停止发展,暂时盘踞于江左一地,可一旦他这样做,便与他当初赶赴玄京,面见姜时堰的目的出现了极大矛盾。
要知道他当初虽存了帮扶姜国,不让姜国灭亡之心,但更多的则是想要在这乱世之中,尽最大能力摄取到足够多的利益,以壮大陈家。
若现下他主动不允陈家发展,让陈家陷于一地囹圄之中,那岂不是因果倒转,那他如今做的这许多事情又有何意义?
所以陈寻虽知道姜时堰对他戒备之心越来越重,也知对方在暗中谋划着陈家,但他仍是没有选择让陈家止步发展,不过他也同样没有选择阻止姜时堰谋划陈家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