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的某些回忆最令人动容,即便过去多年,依然怀念至今。时间剥离了很多往事,唯有关于你的一点一滴,一直在我心里。温柔的R&B曲风最适合倾诉衷肠,希望你听的懂,也希望你如我这般,怀念着我们的曾经。
短短两三行字,情意却深重。
虞楚熹心思微动,她指尖点开播放键,将手机放到了一边。
祁商低沉的音色,伴着音乐流淌出来,在这夜里,缓缓将他心底多年的眷恋倾诉了出来。
毫无任何保留。
每个音符,每个字眼,她都听得明。
心里的冰山,在那首歌播完时,仿佛已融化过半。
夜里也不知几点睡着的,只记得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窗外天色就已开始泛白。
虞楚熹生日当天没安排工作,她早上赖床到十点多才起床。
中午跟团队一起吃了顿午餐。
傍晚六点多时,虞楚熹回了趟家。
开门进家时,父亲虞家伟正坐在沙发上,为她织毛衣,泛白的落地灯光下,父亲佝偻着身子,鬓角的头发已花白。
虞楚熹站在门口,望着父亲好像突然衰老的模样,她心里莫名一阵揪痛。
母亲自她出生后,就因为产后抑郁跳楼去世。
这么多年,父亲都没再娶,独自将她抚养长大。
听父亲讲,母亲是独生女,从小被父母宠着长大,后来因为爱情又嫁给了父亲。
母亲的前半生过得都很幸福。
直到她这个女儿的出世。
外公外婆因她而丧失了独生女,不免对她产生了憎恨,外婆更是恶言相向,从来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过年回家她最不受待见,被堂兄堂妹排斥,骂她扫把星,小孩子的话口无遮拦,可到底也是学着大人的话。
她在那些亲戚眼里本就是个不祥之物。
听见门口的动静声,虞家伟抬起头,老花镜落到了鼻梁上:“回来了?”
“嗯。”
“今天还挺早。”
虞楚熹将钥匙放到包包里,换上了拖鞋:“今天工作室没什么事,我就直接过来了。”
虞家伟放下手中的毛衣针:“那我们吃饭吧,菜都做好了,我们趁热吃。”
“好。”虞楚熹走过去,将包包随手放到了沙发上。
她跟父亲一同走到餐桌前,落座了下来。
虞家伟拿起打火机,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你以前总说我买的蛋糕太大,这一次就买了个小一些的。”
“晚上就我们两个,没必要买那么大的蛋糕。”虞楚熹拆开了旁边的塑料包装碟子。
“吹蜡烛吧,祝我的女儿二十六岁生日快乐。”
“好,谢谢爸。”虞楚熹微探身,吹灭蜡烛,双手合十的许了个愿。
她每年都许同一个愿望。
希望父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简单的生日仪式过后,父女俩就安静的吃了顿晚餐,期间也只是闲聊了几句。
吃过晚餐,虞楚熹没急着离开,她端着水果盆,坐到沙发与茶几间的地毯上,开始切橙。
虞家伟就坐在一旁,继续织毛衣。
“爸,你有空就看看电视,或者出去遛遛弯,不用再给我织毛衣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虞楚熹用水果刀切开了一只橙。
虞家伟没停下手里的活儿:“我对那些不感兴趣,你小时候的毛衣都是我织的,这么多年我也都习惯了。”
虞楚熹垂下眼,没再说话。
她小时候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爸爸织的毛衣比外面买的暖和,那以后父亲就每年冬天给她织两件毛衣。
厚的寒冬穿,薄的开春穿。
虞楚熹握着水果刀,停在了那里,她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顿了两三秒,她才终于开口道:“爸,对不起。”
虞家伟放下手里的毛衣针,抬眼望向她:“怎么突然跟我道歉?”
虞楚熹轻呼了口气,将泪水忍在了眼底:“以前半夜听到您哭的时候,我从来没有主动过去安慰过您,甚至还觉得您的哭声听起来很烦。”
虞家伟微蹙了下眉心,眼眶泛红:“傻孩子,别这么说,都是爸爸不好,让你从小就受了那么多委屈。”
虞楚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汹涌而至。
谈话及此,父女俩却没在深入下去,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里。
沉默须臾,虞家伟到底是禁不住的追问了一句:“我以前的哭声真的有那么烦么?”
虞楚熹将水果刀放到一边,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嗯,像野狼在嚎叫。”
“……”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