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皎握着茶盏的动作微微一顿。
卫昭的话在她脑袋里过了几圈,思绪又落到了司延身上。
云皎皎眼神闪躲,“还,还有这么说的呢?”
“也是听下面那些兵崽子说的,他们五花八门的东西都知道些,你不知道也正常。”卫昭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云皎皎,“对了,我还有一事要问你。”
卫昭觉得自己怎么也是帮她哥看孩子,万一云皎皎受了委屈,还是得问得,“昨晚,司延有没有欺负你?”
云皎皎懵了一瞬,被接二连三涌过来的信息量与询问弄得眼神不自然,“没,没啊。”
卫昭点了点头,看着她的反应忽然笑了,“所以你是喜欢他啊?”
云皎皎更愣了几分,而后像是被看穿了什么一般,顾左右而言他的移开视线,“你说什么呢。”
她推了推卫昭,“先办正经事。”
“行。”卫昭拖了拖尾音,音调里满是戏谑,“我说你怎么前阵子问我还愿不愿意,原来是有人占着位置。”
云皎皎索性不接话茬,装着没听见的样子,推她出门。
卫昭出门,见自己的属下兵崽子就不开玩笑了,仍然是一副威风凛凛大将军的模样,背着手去下达命令。
云皎皎一时心绪纷乱,出了门也不知道该去哪了。
支芙从旁边走过来,疑惑地指了指云皎皎的脸,“姑娘,你脸好红啊。”
她说着还上手摸了摸,“哎呀,怎么还这么烫?”
“没事。”云皎皎拨开支芙的手,“可能是天太热了。”
云皎皎一转身,刚好看见司延从不远处贺臻的营帐里出来,视线相触的一瞬间,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昨晚她不知道解毒后烧成那个样子是不是正常,但那灼烧感仿佛一眼就还印刻在腹腔。
支芙关切着询问,“姑娘别是中了暑气。”
云皎皎摆手,“那我先进屋子避暑了。”
支芙来不及再询问云皎皎是不是需要冰,就看见她火急火燎的回了营帐。
云皎皎进营帐,松了一口气,打算喝一口水平复一下心绪,接着门口营帐帘子就被掀开。
司延走了进来,云皎皎一口水险些呛住,突然重重的咳了起来。
司延正要说什么,看见她脸颊憋红,咳得喘不上气,走上前扶住她脊背,“看见我也不必这般高兴。”
云皎皎凝眉瞪他一眼,好半天才缓过气力。
司延将手中的兵符放到桌上,“前阵子公主与我里应外合,哄骗燕沛之将西平王骗入京城,以我母亲的安危做要挟,让我与他们合作,这是我借机骗来的西平兵符。”
“到时候入京,我可以随公主旨意调动西平兵力,”司延停顿了下,语气平静,“借刀杀人。”
说起正经事,云皎皎其实对于当初司延的想法有太多疑虑,只不过都没有来得及问出口。
她看着桌上的兵符,坦白道,“倘若因为这个事情,真的牵连到你的家人呢?”
“我母亲早在我离开西平之后就被他们虐待致死。”司延神色很淡,“我已经快二十年没有家人。”
云皎皎心下一凉。
“司庭以为我不知道,时常写信送来以此要挟我,”司延轻弯了下唇,将云皎皎空了“可能他们当真觉得我蠢。”
云皎皎沉默片刻,“所以你要我骗燕沛之,哄司庭过来是……”
“骗兵权帮公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
空气中有片刻的沉寂。
良久,落针可闻的营帐中传来司延平静到可怖的声音,“我要他们死。”
*
大内皇宫之中。
云皎皎先前所呆的兰台被清查,留在宫中的禁军侍卫将她存留的东西和能搜集到的可疑证据全数搜罗,拿出来递到了萧平面前。
“大人,我们只搜到了一些银两和一盒香料。”
萧平打开包裹,简单翻看了一眼,闻到包裹中的香料气息,皱紧眉头散开些香气。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这点东西能查出什么来。”萧平将包裹放进口袋里,“继续搜。”
后面禁军侍卫们纷纷应声,“是。”
萧平离开兰台,将包裹递到亲信手里,叮嘱了两句。
亲信寻了小路,径直离开。
燕程躺在龙榻之上,忽然间被噩梦惊醒,撑坐起身。
发觉自己还在皇宫大内寝殿之中,四周一片平静,并无腥风血雨才松了一口气。
他出声,嗓音极度沙哑,“来人。”
殿外等候的宫女上前,给燕程倒水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