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淞气笑了,又是发泄一般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扫干净,“你还有脸说!若是你得宠,孤还至于天天受燕沛之的气!还至于去拉帮结派?时时心惊胆战孤这个太子会不会有一天被废了!”
“难怪父皇不喜欢你,”燕淞鄙夷的打量着姜皇后,“这般窝囊没用,活该你这个皇后天天被后宫妃嫔骑在头……”
“啪!”
清脆响亮的一巴掌重重的打在燕淞脸上。
燕淞被打得噤声,偏头捂住脸。
姜皇后颤抖的手指缓缓攥紧,最后反倒归于平静,冷笑出声,“你以为本宫多喜欢他?”
“你以为本宫多愿意生下你这个和他一样的下贱东西。”姜皇后半眯着眼睛,“本宫巴不得你这个贱种腹死胎中,也不会成为困住本宫的枷锁!”
燕淞从未在一向低眉顺眼、知书达理的母后嘴里听过这般恶毒的话,一时愣住。
姜皇后与燕淞擦肩而过,听到她极轻的声音,“想再毁掉一个好人家姑娘,你们做梦。”
“我是太子!”燕淞大喊出声,“看上谁是她的福分!”
燕淞见姜皇后走远,咬牙,一脚踹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椅子滚在地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该死,还没有孤得不到的东西。没有赐婚又如何,毁了她清白,她就算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京城内的阴雨连下了几日,屋内都泛起些潮湿气息。
被拴在架子上的素风在外面透了一会儿气,就叫嚷着要进屋躲雨。
云皎皎把它从外面接进屋子里,偏他自己进来还不行,伸着脖子去看它在窝里留的两个蛋宝宝。
云皎皎又将整个架子都挪进来,素风才放心。
她拿着东西,给素风的碗里添粮食,看了看被素风护住的两个鸡蛋。
看它还真的挺爱护的,要不是它多少对敌人还有些亲近感,云皎皎也觉得这般做是有些残忍。
她一面添粮,一面想着。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拿过云皎皎手中的鹰粮。
男人指尖滚烫,云皎皎一下子被烫了一下,收回手。
云皎皎回头看过去,迎上了司延微深的黑瞳,“你手好烫啊,发烧了吗?”
司延并不说话,只是代替她喂着素风,但她莫名觉得司延浑身上下都无声的散发出一股自然的荷尔蒙气息。
云皎皎见他并不回答,慢慢让到一边,以至于自己的身体并不会被他全然笼罩,带来难以言喻的被掌控感。
屋外潮湿,细密的雨点打在窗户上,水汽熏染得屋内也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云皎皎不适应的打破这些沉默,“它好像真的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我看它照顾得挺好。”
“之前抓到的许义和其他一些刺客,问不出话来,自裁了。”司延开口,嗓音就是极致的沙哑,像是磨在了她的心口。
云皎皎压了压眼睫,“他们衣服留着,到时候找几个人假扮也好。”
司延喂好粮,将东西放在旁边,回头看向云皎皎,“你想好怎么办,告诉我就行。”
云皎皎看着他眼睛发红,靠近了一些,“你眼睛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有点红。”云皎皎指了指他眼睛的位置。
这么看着好像还不止有点红,眼底有些红血丝,像是极度干渴着什么东西。
她仔细的看了一会儿他的眼睛,看进他瞳孔却忽然与他视线撞了个正着,仿佛一眼便被吸了进去,狠狠揉搓搅碎。
云皎皎顿了顿,移开视线,“我记得周佶先生还在,不然叫他帮你看……”
她说着往外走,手腕一下子被擒住。
“无妨。”司延话语间气息很重,“不用去。”
云皎皎看着他手臂用力时鼓动的青筋,在手腕处显得血脉喷张,“你怎么了?”
司延松开手,平静的看了一眼窗外,“楼下我重新找人翻新了一遍,添了一个花廊。”
他说着,往楼下走。
云皎皎知道他说的是之前顾钦的房间,她跟着下去,追着问道,“这晚上,为什么要去花廊啊。”
司延走到楼下大堂停了下来,“带你看月亮。”
楼下没怎么点灯,光线不好,云皎皎懵懵的往窗外看了看,“可,今天阴天啊?”
司延身影隐没在绵密阴影处,转过身看她,“是啊,今天阴天。”
也不知是光线问题,还是别的,云皎皎骤然感觉到了升腾而起的危险气息。
像是从暗处滋生,攀爬,将她包裹笼罩,再一点点蚕食。
云皎皎眼睫轻颤了下,轻扶了扶旁边的楼梯就要上去,“那我们不然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