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漱面色缓和下来,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当爹爹的,倒成了女儿奴。”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内院。萧放见没有外人,便搂住何玉漱:“我不但是女儿奴,还是老婆奴呢!”
何玉漱嫌弃地推他:“说女儿的终身大事呢,你正经些!”
萧放手还搂在何玉漱腰间,笑道:“你说,你说。”
何玉漱白了他一眼,说:“女儿大了,总归要嫁人的,只是嫁个什么人,咱们做爹娘的,要多花些心思,最重要的,不能让女儿吃亏受欺负。”
“干脆选个上门女婿吧,有我看着,谁也不能欺负咱们闺女。”萧放说。
何玉漱想了想,点头道:“这倒也是个办法。”
萧惜惜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国公府,向城门进发。
新帝登基后,靖国公有拥立之功,在京城的地位越发显赫。沿路的百姓听说靖国公府的公子小姐出门,纷纷在路边驻足围观。
“那是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啊,咋生得如此白净,像个大姑娘似的?”
“你小声些,那位是二公子,听说天生神力,武功盖世,杀敌无数呢!”
“啧啧,真看不出!”
“那车里的是靖国公府的小姐吧?我听说是外室生的?”
“哎哟,人家那可是大户人家,外室生的也尊贵的很呢!”
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萧惜惜在车里,隔着厚厚的门帘和车帘,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她早晨起得早,这会儿在车上一晃悠,眼皮就打起架来。
紫竹在长榻上铺好厚厚的皮褥,说:“姑娘,您躺着歇会儿吧,还得走上大半天呢。”
萧惜惜真的困了,嗯了一声,便躺下睡了。芊儿和紫竹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守着她。
紫竹隔着车帘叮嘱车夫:“走得稳些,姑娘歇下了。”
两个车夫在外答应一声,勒着马缰绳,稳住步伐。
靖国公府的车队护从本就人多,再加上看热闹的百姓,道路显得十分拥挤。
萧子矩吩咐小厮:“让看热闹的百姓散散,小心咱们的马,别踩了人。”
迎面过来一辆马车,车边跟了两个仆从。马车装饰虽不华丽,却也看得出是官宦人家。
因为道路被靖国公府的人占了,那马车不得不靠边让路,等靖国公府的人过去,才重新走上正路。
萧子矩见马车车门关得严实,料想是哪家的女眷,自己上前说话多有不便,于是没有停步,只对那家的车夫扬了一下马鞭,算是致谢。
那辆马车里,坐得是杨凌霄和她的贴身丫鬟晓荷。
杨凌霄拉紧车帘的缝隙,车里瞬间阴暗下来。
刚才,她通过这点缝隙,把外面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晓荷不忿道:“姑娘,您可是太后娘娘的亲妹妹,竟然主动给他们让路?”
杨凌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说话。丫鬟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出声了。
过了半晌,杨凌霄吐了一口长气,冷冰冰说道:“你一个小丫鬟,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口不择言地乱说话。你死不死的不要紧,连累了我们杨家,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晓荷吓得大气不敢出,低声嗫喏道:“奴婢错了,二姑娘。”
她从小就在杨凌霄身边伺候,又跟着她来去岭南之地,同过甘,共过苦,可是她一直都摸不清杨凌霄的脾性,不知她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
其实,晓荷说中了杨凌霄的心事,可她不喜欢被一个丫鬟看穿心思。
靖国公府的车马通过之后,看热闹的百姓散去。杨凌霄催着车夫赶路,一路赶往宫城。
杨太后给她传了消息,景王今日进宫与皇帝议事。
杨凌霄要抓紧一切机会与景王相见,让景王对她产生好感。
自从上次在安寿宫见过一次慕容烨,杨凌霄的脑海,就被慕容烨的身影占据。
她劝自己,不要时时都想着他,可却控制不住心绪。看到一花一树,一茶一碗,她都会想到如果慕容烨在这里,会不会喜欢,会说些什么。
想到一会儿就要见到景王,杨凌霄手心出汗,指尖儿发凉。
刚才她的马车被靖国公府的人挤到路边,她觉得很晦气,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强压下心里的不快,告诫自己要端庄得体,万万不能露出小家子气。
到了宫里,杨凌霄先去了安寿宫,见到杨太后。姐妹俩躲进寝殿,屏退宫人,小声计议着。
杨太后说,南方遭了旱灾,百姓流离失所,日子过不下去了,景王一早进宫,就是跟皇上商议如何应对旱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