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慕容衍对萧家动手,萧放已别无退路。慕容烨心中有了计议。
午间,何玉漱差宋嬷嬷回靖国公府,给萧放传话,就说皇后娘娘的病有救了,只是需要他安排程淮进宫诊治。
事关重大,何玉漱交待宋嬷嬷,一定要亲口告诉国公爷。
萧放这一日颇为繁忙,熙元帝一连颁了十几个军务上的旨意,事事要萧放亲力亲为,萧放被困在衙门脱不开身。
宋嬷嬷在府里等了一日,有萧放身边的小厮传话回来,说国公爷忙于公务,今日就在衙门歇了,不回府了。
宋嬷嬷没办法,只得先回小院给何玉漱复命。
何玉漱想,萧敏的伤势不急在一时,于是没有多在意,只吩咐宋嬷嬷明日再去靖国公府送信。
主仆几人早早歇下了。
夜里,天色阴沉,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凉。睡在外间的李婶被冻醒了,她起身去关窗。
就在她推上窗户的那一刻,突然一只手伸进来,冰凉枯瘦,正卡住她的喉咙。
李婶刚要喊出来的声音,被憋进喉咙。她两手死死握住那只卡住她的手。仗着她力气大,又是攸关性命的关头,那人的手竟被她生生掰开。
与此同时,李婶看见院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几个黑衣人,那几人突破窗户和屋门,冲进屋里。
“娘子!姑娘!有歹人!”李婶尖声大喊。
屋里的人都被惊醒,乱作一团。
住在外面的车夫轮着鞭子跑出来,被一个黑衣人一刀捅进肚子,倒在地上。
“萧惜惜。”一个嘶哑的声音说。冰冷的雨夜,他的声音冷得渗入骨髓。
四五个黑衣人闯进内室。为首的人嘶哑着声音,低声道:“带走萧惜惜,其他人杀了。”
李婶跟宋嬷嬷被打倒在地,何玉漱抱着萧惜惜缩在床角,吓得抖做一团。
为首那人向床边逼来,他的手下举刀向李婶和宋嬷嬷刺去。
就在这一刹那,窗外突然射进来两柄飞刀,破风声起,两个黑衣人应声倒下。
其余的人齐齐向外冲去,雨夜中闪动刀光剑影,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血肉被割裂的声音,应声倒下的声音。
屋里的四个女人抱做一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乱动。
片刻之后,打斗停止了,有人低声说着话,似乎在商量什么。然后,战败的那一方,尸体被拖出去。
良久,雨停了,外面渐渐安静下来。
门外有个人说:“萧姑娘,何夫人,歹人已被击毙,现在已经安全了。我先回去向我家主公复命。”
何玉漱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地答了一句:“多谢壮士。”
外面彻底安静了,东方已泛出鱼肚白。
李婶儿壮着胆子起身,到门口看了看,回头说:“娘子,外面什么都没有了。”
何玉漱长松一口气,出门察看。地面只有雨后的泥泞,看不出血迹,花草树木却遭了殃,一片狼藉。
萧惜惜跟在她娘身后,扯着她娘的袖子,一步也不敢离开。
何玉漱虽然自己心里也后怕,却还要安抚女儿,不停跟她说:“没事了,没事了。”
“娘,昨天夜里那些坏人,是来抓我的,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萧惜惜瘪着嘴,使劲儿忍着不哭出来。
何玉漱也不知道。只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昨天夜里说要抓走惜惜的那个人,说话的声音非常奇怪,不像是正常人。
“惜惜!”门外有人大声喊。随着声音,萧放推门而入。
“爹爹!”惜惜哭出来。
何玉漱的委屈也一并爆发了,哭着埋怨道:“你…你怎么才来!”
萧放一手搂着萧惜惜,一手搂着何玉漱,安慰了好一阵儿,两人才不哭了。
何玉漱把昨晚记得的经过,详细跟萧放说了一遍。
“不知道想抓惜惜的是什么人,救我们的,又是什么人。”何玉漱迷惑不解。
“娘,昨天夜里救我们的,是叶公子家里的人。”萧惜惜说。
“你怎么知道?”何玉漱和萧放同时问。
“在门外说话的那个人,我见过。”
昨天夜里在门外说话的人,就是上次跟沉羽一起,接萧惜惜去见慕容烨的汉子。
萧惜惜听见他的声音,就知道了。
萧惜惜这么一说,何玉漱也想起来这个人。山匪劫持她和李婶儿的那一晚,营救她们的人里,就有这个汉子。
萧放陷入沉思。
昨晚他在衙门忙到后半夜,刚和衣而卧,想休息一会儿,就见他贴身的侍卫飞跑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血淋淋的布包。
“爷,有人送来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