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儿,她们说的对吗?”萧放问。
芊儿点点头,可神色还是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不敢说。
萧放道:“你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本公替你做主。”
芊儿看了萧惜惜一眼,又看了一眼何玉漱,何玉漱冲她点点头,让她放心大胆地说。女儿的委屈不能白受,该清算的,她一笔都不会放过。
芊儿鼓起勇气,说道:“萍二姑娘还说……说惜惜姑娘是……是野种。”
她说完就跪下了,冲着主子们磕头:“芊儿该死。”
虽说是学舌,可这句话从她一个奴才口中说出来,也是大逆不道的。
萧老夫人和萧放的脸色都变了。何玉漱搂过萧惜惜,无声啜泣。
萧心萍再无知,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闯了祸,她苍白地辩驳:“我没说,这个贱婢污蔑我。”
萧老夫人问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你们说,她说没说过?”
那几人垂着头,哪敢有半点犹豫,个个点头如捣蒜。
萧放冷哼了一声,若萧心萍不是女子,此刻他已大打出手了。
萧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萍丫头今日不必回府了,收拾收拾,直接去庄子上住吧。”
萧心萍扑通一声跪倒,哭喊道:“祖母,我不去庄子,您不能因为一个外室女就这么重地罚我。”
萧老夫人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没理会她,而是接着说道:“蕊丫头,你身为长姐,不知约束妹妹,也有罪责,回府之后禁足三个月,月钱减半。”
萧心蕊一直担心萧心萍连累她,此刻听老夫人说对她只是禁足罚月钱,悄悄松了口气。
她恭敬答道:“谢祖母,蕊儿知错了。”
萧老夫人阴沉着脸,没有答话。
长公主适时走过来,微笑道:“老夫人莫要生气了,都是孩子们闹着玩儿的,该教训的也教训了,可别气坏了身体。”
萧老夫人扶额摇头,叹道:“让长公主见笑了。”
长公主忙笑道:“哪里哪里,我们家里的孩子,也让人不省心着呢……”
两人边说着话,边携手往前殿听住持讲经去了。
何玉漱忙扶着萧惜惜重新到石凳坐下,给她推拿正骨。她得过父亲真传,正骨的手艺是一绝。经她揉了几下,萧惜惜的脚踝便不那么疼了,能在芊儿的搀扶下慢慢行走。
李济一直忙前忙后,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地招待萧放一家。
萧心萍和萧心蕊虽然满腹委屈牢骚,可萧放还在这里,她们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口,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一旁。
萧心萍想到自己不能回府,要去庄子上不知住多久,忍不住小声啜泣着。
她一边哭一边看向李济,希望自己的哭声能引起李济的注意,过来安慰她几句。
李济却一门心思都在萧惜惜身上,浑然不觉萧家姐妹的存在。
萧放命人抬来软轿,亲自把萧惜惜抱到轿子里,又反复叮嘱轿夫要走稳了,万不可在山路上颠簸着萧惜惜。
李济舍不得萧惜惜就这么走了,不顾萧放脸色难看,执意一路护送萧惜惜下山。
萧放一行人离开后,萧老夫人身边的秦嬷嬷,带着两个粗使婆子,过来催促萧心萍起身去庄子。
萧心萍在下人面前一贯嚣张跋扈,可这位秦嬷嬷常年在萧老夫人身边伺候,深得老夫人信赖,萧心萍虽然自恃主子身份,却不敢对秦嬷嬷无礼。
她央求秦嬷嬷准许她回府收拾些衣物用品,毕竟今天出门只是为了上香,换洗衣物都没带。
秦嬷嬷道:“老夫人说了,萍姑娘直接去庄子,若缺什么少什么,日后府里自会差人给姑娘送去,姑娘还是快启程吧,别让老夫人操心。”
萧心萍没办法,只好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两个粗使婆子下山。临别时,她再三央求萧心蕊,要在老夫人面前给她多说好话,早日接她回来。
萧心蕊心里一直暗暗责怪这个缺心眼儿的妹妹,都怪她今天惹出事端,连带着祖母也恼了自己。要知道,自己日后的前程可全都捏在祖母这里。
想到这些,她觉得萧心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直住在庄子也没什么不好,免得以后再连累自己。
因萧惜惜受伤,萧放一行人没在山上留宿,赶在天黑之前就回到了小巷家中。
李济一直跟着萧惜惜出了荐福寺山门,仍然依依不舍,可他母亲长公主还在寺里,他不能独自先走,只好一直望着萧惜惜的软轿越走越远。
虽然不愿分别,可此次来荐福寺意外和萧惜惜相遇,还弄清楚了她的家世,于他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惊喜。
回山的路上,他暗下决心,一定说服母亲,尽快去靖国公府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