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应道:“好!”
他向前一步,用力扶住元赫的身子,姜絮掏出一个小白玉瓶,递给宋宁。
"这个是止疼药,郡主让陛下喝了吧。"
宋宁不敢耽误,双手欲撑开元赫薄唇,但无奈他就是紧咬牙关,不愿松口。
“赫,张开嘴,把止疼药喝了。” 宋宁轻声哄着他。
见眼前人耷拉着脑袋,意志完全不清,她心一狠,拿起止疼药酒就往自己嘴里灌。
"郡主!"姜絮惊道。
她转身覆上他薄唇,渡药给他。
谢灼在一旁冷眼看着,并未阻止。
两人唇相贴合,苦涩的药顺着他喉咙流下,他咽喉微动,眼睫轻颤,立时有了反应。
宋宁见那药他已完全咽下,手伸向他的后背, 深呼吸几下,随后作势一拔,但未曾完全拔出。
鲜血直涌,顺着他的后背流下。
宋宁见元赫闷哼几句,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事,担心他又为难自己,伸出自己另一只是手递到他唇边。
元赫疼地不管不顾地直咬上,宋宁心一狠,手一用力。
长箭刹那间从血肉中分离出来。
鲜血控制不住地涌出,姜絮拿着帕擦拭着鲜血, 沉声对谢灼道:“谢国公你按紧了陛下,莫要让陛下乱动,我来为陛下缝合伤口。”
“好!”谢灼忙应下,手控着陛下的身子,不让他乱动。
姜柳絮掏出一个布包,取出里面的银针,在药酒中浸泡消毒片刻, 便刺入元赫伤口周围的肩胛肉。
“啊-”元赫忍不住喊出声,宋宁身心直颤。
她任凭他咬上自己的柔荑,他齿间用力咬至血肉模糊,她都心甘情愿。
今日的痛,本是她应受的,但他却帮她挡了。
那么她也愿意与他一起来受这疼痛。
姜絮一针又一针地缝合着元赫后背的伤口,伤口很长,从肩上直延到心脏处。
三人的额头上皆是冷汗滴落,每个人都在为元赫祈祷着。
时间一秒秒过去,空气中静地可怖。
半刻钟后,姜絮最后一针终于完成,她长松了口气,打上一个小结,拿起一旁的剪刀将余下的线头剪断。
随后收起银针,对着谢灼与宋宁道:“郡主,国公爷,已为陛下施针完毕,陛下已无性命之忧。”
两人皆松一口气,谢灼缓缓放开元赫,他顺势倒在宋宁怀里。
宋宁的手从他薄唇是上移开,一排牙印清晰可见,渗出些血迹,不多但很瞩目。
“我帮郡主治疗下手上的伤口吧。” 姜絮问道。
“不用,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宋宁从榻上起身,拿过一旁的锦被给元赫盖上。
见姜絮一脸倦意,满怀歉疚道:“此次又麻烦你了,好像欠你的恩情越来越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还清。请受宋宁一拜!”她作势便要往地上跪。
“郡主起来,郡主。” 姜絮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当不得如此大礼,郡主,陛下有难,我身为大周臣民怎能不施予援手,郡主折煞我了。”
宋宁紧绷着的神经一松,双眸含泪,询问道:“我冒昧问一下,陛下何时才能转醒?”
“恐怕没那么快,最早也得明天早上。”姜絮眉心蹙了蹙。
谢灼心中有些慌,“可明天早朝要怎么办,现如今陛下动弹不得,醒来也是要明天早上,实在赶不回去,陛下受伤的事也不能让太后和太皇太后知晓。”
此事过于棘手,景王本就存了谋反之心,元赫遇刺的消息若传出去,将会引起朝中大乱。
宋宁望着榻上沉沉睡着的人,心焦地不行。脑海中不停地想着对策,随后心生一计,对谢灼道:“你马上去一趟洛王府,让洛王进宫一趟,随后让洛王假传陛下的口谕,说是这几日暗中出访江南,三日之后归来。”
“顺便让他这几日,多盯着景王府与英国公府。”
谢灼犹豫道:“可假传圣旨若是被发现,那洛王殿下就完了。”
“你担心什么,明日陛下便会醒来,到时候再传一道真的旨意就行,明日若是陛下无缘无故不能出现在金銮殿,才会出大乱子。”
谢灼细细思考一番后,应下:“好,我这便去。”
“谢国公且慢!” 姜絮写好了一味药方递给宋宁,“郡主,就照着这个药房给陛下抓药就行,夜已深,为防家父担忧,便先回府了。”
宋宁接过药方子,眼含热泪,话带着感激之意,“好,我会让人去抓药,之后给陛下按时服用的,今日之事多谢你,改日我与陛下定上门亲自道谢。”
“郡主客气了。”
宋宁送走了谢灼与姜絮,接着坐回到榻边,凝视着榻上人的容颜。
鼻尖一酸,泪珠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