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眼看着他转身往房里走,担心这衣袍的事情惹得家主不快,与御史夫人争执起来那可就不好了。
房门再度开合,郁阙从书里抬起头,男人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两件素袍。
原来是回来兴师问罪来了。
“尚衣局叫人送来的新衣裳,夫人瞧瞧吧。”
郁阙:“没什么好瞧的,大人说了不许我再穿素色衣裳,大人拿去赏了奴仆罢了。”
“我说什么,夫人何曾听过?”他立即回道。
郁阙不理他,男人自知没趣。她在气头上,自己确实不该再说这些话,猖狂了这些年,头一回有这样清晰的认知。
“夫人试衣?若是哪里不好,再叫人送进宫里去改。”
“不必了,大人若非要我留下,就挂到衣柜里去。”
不知他如今放低身段又是什么意图,她今夜是一点儿再不想与他周璇,头疼。
“这儿还有一件,本官倒是不知道,除了浅黛色那件,夫人还额外叫人制了这一身茶白春袍,还与夫人的衣裳出自同一块料子,夫人怎么不与我说呢?”
“茶白色的春袍,沈彦衣柜里也多的是。上一件浅黛色的衣袍,大人尚且盛怒,这一件大人难道就不忌讳了么?”
她姿态端方第坐在窗前,一袭温柔寝衣,乌发披散肩身,手持书卷,三言两语就弄得他抓心挠肺。
男人漂亮的脸蛋上再生不出一丝笑意。
“大人不必这般,横竖我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逗趣的玩意,高兴了就哄哄我,你不高兴了,打骂羞辱,我也只能生受着。”
何时打她了?!他昨夜生气了也不过是去了书房睡。
此时婢女送药进来。
萧默亲手端了药,用汤匙晾了晾递到她面前。
郁阙心想这人真奇怪,早晨还对她呼来喝去,对她发脾气,夜里竟然亲自伺候她喝药。
汤药苦得扎心。
但郁阙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处境再拿乔,那就是不识时务了,正好趁着他心情好的时候,求她办点事。
“这两人大人生气,有一件事情没有敢向大人提。”
萧默一听她口风变了,立即就精神了,只怕她不搭理,倘若有求于他,那一切都好说了。
“夫人尽管说。”
郁阙将事情简单说了,“听闻大赦的名单还在大人手里,还求大人看看是不是漏了个人名叫夏春儿,是个罪臣之女,十岁的年纪,若是漏了,还请补上。”
“原是这么一桩小事,既然夫人开口,别说是漏了,即使她不够资格上大赦的名单,本官也能添上。”
萧默寡淡的语气里,全然是上位者的盛气凌人。
“那就劳烦大人了,于大人是小事,但对于夏幻儿来说,却是骨肉亲情的要事,还请大人上心。”
萧默眼神流连她清纯面庞,“放心,夫人说的话,一字一句我都放在心上。只是夫人对旁人的事这么上心,自己的新衣放在这里却还未试。我来伺候夫人试衣?”
郁阙知道萧默是个雁过拔毛的性子,替她办了事总要讨些好处。
他亲手褪下的衣裳再也未能穿上。
昨夜孤枕难眠,今夜他是铁了心补偿回来,将人折腾至清晨。
郁阙不堪受辱,伸手去推他。
他捏了纤纤玉指放到唇齿间轻咬,一边在她耳边蛊惑,“夫人,多疼疼我。”
郁阙美目蓄泪,多疼疼他?她只想将这个男人千刀万剐,而后一死了之!!
“登徒子!!”
“夫人再骂一句,再骂就再来一回。”萧默直起腰身。
天蒙蒙亮,今日有朝会,外头奴仆们等着,只当家主睡过了头,“家、家主,宫里头派人来了,说是陛下怕天寒地冻,大人又赶不上上朝,特意遣了马车来接家主......”
这话清晰第传入了郁阙的耳朵,简直羞愤欲死,怎么就到了宫里都派人来的地步,“萧默!!”
“该叫子深。”
......
待到风平浪静,萧默与她额头相抵,郁阙额间汗津津的。
“夫人实在是、实在是太销魂了。”男人低语。
郁阙推开他,靠坐到角落里,不愿再与他亲近。
萧默起身背对着她穿衣,“放心,夫人交代的事情,本官会办好。”
朝会迟到了半个时辰,皇帝下朝之后就传他到了御书房,“真是不像话,几次三番不来上朝,参你的折子堆成了山。”
萧默不言语,任由皇帝训斥。
“听闻你府里多了个宠妾?”皇帝也难免有所耳闻,“就是上回带进宫里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