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们面面相觑,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欣喜若狂。本以为已经没戏了,可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可能选上了他们家才对!
忍着激动的心情,阿明继续埋头打扫,可动作早已心猿意马,不住想要凑过去听柳家下人在说什么。
“请进。”
可许曲江比他们沉得住气,他将人迎进屋里,外头便什么也听不着了。
“问小哥!问小哥————”
问荇原本在屋里头喂鸟,阿明大呼小叫一嗓子过来,胖乎乎的鸟雀吓得四散飞离。
出门后听伙计们七嘴八舌说完,他倒是不意外,赶忙同伙计们一起把醇香楼上上下下检查了便,确认仔细没有哪里太磕碜。
一个时辰后。
马车停在醇香楼前,柳培聪穿着喜庆华贵,从马车上缓步下来。
他今日的穿着比几日前更加正式,路人们的目光纷纷被他吸引。
或艳羡,或好奇的目光投向柳培聪,有些经常去县里的,已经认出来了他的身份。
许掌柜刚刚换好身衣服,也迎了出来。
问荇藏在探头探脑的伙计们中间,拉住问丁防止她被人流挤散,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只见众目睽睽下,柳培聪掏出来一张被玉扣夹住的烫金贺帖:“恭喜许掌柜了。”
“近些日子我们走过漓县周遭,看了十多家酒楼,最终还是定下来选醇香楼。”
“醇香楼的诚信和诚意,实在是难能可费。”
他在柳家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一番话给足了醇香楼面子。
阿明半句没听进去,盯得眼睛都直了,喃喃道:“问小哥,那,那帖子上的玉扣都得值几两银子吧……”
“白玉做的,至少十几两。”问荇小声道,“那张烫金帖也能值小几两。”
“一,一张纸几两……
“我有些晕银子,先回去了。”
小账房差点两眼翻白就要昏厥过去,还是几个厨子眼疾手快架住了他。
汇聚的路人越来越多,柳培聪好似没看见般,继续同许曲江客套着。
“迎春宴是柳家一年一度的大事,于柳家万分重要,望许掌柜能够承办好迎春宴。”
“醇香楼定不负所托。”
许掌柜恭恭敬敬,小心接过帖子,围观的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迎春宴?那不是柳家过年时候搞得排场很大的那……”
“是啊,我记得去年是漓县那有五层高的酒楼承办的,今年居然能落到我们镇子头上!”
“我才出去三四个月,醇香楼这么了不得了,改日得来尝尝鲜。”
待到柳家人离开后,今晚的醇香楼又该要座无虚席。
柳培聪客套完后,趁着人多,还假模假样同情了一番柳携鹰:“二少爷他原本也想来,只是手下有人手脚不干净,气得他闭门不出。”
“所以只来了我一个,希望各位不要见怪。”
“自然不会。”许掌柜忙道。
柳携鹰不来,对谁都好。
交待清楚事,柳培聪没有指名道姓点问荇出来,而是意味深长朝着伙计们的方向看了眼,吓得伙计们大气不敢出。
只有问荇透过人群,静静地看着他。
“时候不早,我就不留下吃饭了,随后柳家会派人来同掌柜说迎春宴的事宜。”
柳培聪收回目光,笑着同许曲江虚以委蛇:“掌柜的,下次再会。”
马车渐渐跑远,许掌柜拿着帖子,在众人的注目下折回醇香楼里。
他也抑制不住喜悦,脸上露出笑容来。
“成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阿明还没缓过来,用力掐了把自己。
很痛,不是在做噩梦。
“是,成了。”
阿灿扔给阿明一根笤帚,笑道:“咱们接了柳家的大单子!”
“我不是在做梦吧?”
阿明愣愣看向阿灿。
“你就是在做梦。”阿灿白了他一眼,又给他扔了块擦布,“梦醒过来,也该去干你的活了!”
这傻子,又开始稀里糊涂。
阿明拎着扫把和擦布又走出去几步,后知后觉才清醒过来,丢掉笤帚拍着掌嚷嚷。
“咱们中了!”
“好,咱们中了迎春宴啊!!!”
身板细的小账房也魂不守舍,被他撞了下,差点从楼上跌下去。
他扶着墙,小心翼翼看了眼乐颠颠跑上楼的阿明,又看向阿灿,慢声细语道:“掌柜说了,在酒楼里头肆意喊叫奔跑,扣……”
“扣他二十文钱。”
阿灿捂着脸,压根不想认这傻呵呵的家伙是自己的家人:“快些扣吧。”
趁着酒楼里正热闹,问荇这个本该在中心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他带着问丁悄悄溜了出去。
“小哥哥,不管他们吗?”问丁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