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城堡里的人没有一个好印象。
或许是周无谬此刻的神情有些可怖，那男仆瑟缩了一下，声音小了：“我……我只是想和你说，魔王在找你。”
察觉到了自己有点失态，周无谬平复了心情，语气却仍然不好：“他在哪儿？！”
正好他也要找罗辰去救许时乌。
“在、在那边的内殿里，有个大门，推进去就是了。”那男仆指了指一个方向，表情却有种死板的奇异，就好像被人操纵一般。
周无谬这才瞥了他一眼，道了句谢，而后又奔向了男仆所说的地方。
可等他真正到了，脸色却又是一青。
内殿的门是虚掩着的，破碎的呻吟和喘息从里面传来。
“……滚……啊！滚下去……呃！”
周无谬推门的手一顿，没动作了。
他听出那是许时乌的声音。
“嘘，宝贝……这是对你在城堡里乱跑的惩罚……”那魔王饱含欲wang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对奴隶的蔑视，“说出来……”
那一瞬，周无谬真想冲进去把这人打一顿。
他当然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但他也不可能冲进去。
他只是垂下头，敛去了眸中真正的情绪，将门给彻底关上，而后离开了。
……这一天许时乌并不好过。
他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而罗辰却像个笨拙的狗一样抱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刷的好感值因为昨夜那一次强迫，在许时乌心中归零了。
“丧着脸干什么？”罗辰的声音中带着餍足，温柔的掐了掐许时乌的腰，“高兴一些，你得承认……你也很快乐。”
许时乌闭了闭眼。
这一瞬他突然又有点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游戏了。
毕竟这些屈辱和痛苦如此真实，而他还要忍着罗辰，假装爱上他，好拿到门牌号。
“昨天……你哥来了，你知道么？”罗辰却又装作不经意间提起这事。
他昨天确实是吃醋了，男人的占有欲让他对周无谬有一种敌意。
……他并不信什么周无谬是许时乌的亲哥哥。
所以他刻意用魔力让人把周无谬引来了，就是想让他看看……谁才是许时乌的人。
听闻这话的许时乌蓦然睁开双眼，看向了他，声音很沙哑——
“什么时候的事？”
“后半夜吧。”罗辰懒懒的道，如数家珍一般，对周无谬的动作很熟悉，“他还帮我们把门关上了。”
这一刻许时乌再一次明白了，这人是真的没有廉耻的、不把人当人的。他忍着怒气，撇开了脸，不去看罗辰。
以免自己在这里动手给他两巴掌，那样之前的隐忍都白费了。
……他原以为自己够不要脸了，可当这些事发生的时候，许时乌不得不意识过来，自己还是有廉耻心的。
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周无谬，只是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当成物品对待了。
就像那个猥亵他的高中老师一样。
那个老师，也不把学生当人，不在乎学生的想法，肆意妄为……和面前的罗辰何其相似。
“怎么？生气了？”罗辰掐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回来，语气中带着醋意，“你真的喜欢他？”
许时乌闭眼，哑着嗓子：“没有。”
“……真的没有？”罗辰低头，灼热的气息打在许时乌的面颊上，“那你怎么这副表情？”
因为我觉得你根本不尊重人！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但在许时乌心里这人已经跟个死人没两样了，因此他让自己平静下来，没有把那句愤怒说出口，只是淡淡的道：“我不舒服，想睡一会……怎么，连我睡觉都不让吗？”
罗辰蹙眉，放开了他的脸，可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难道……那件事他做错了？
可……他真的很讨厌许时乌对周无谬不同的态度。
“罢了，”他看着许时乌疲惫的脸色，叹气，“你睡吧，饿了就叫仆人送饭菜来。”
许时乌忍着厌恶嗯了一声，把身子翻过去，背对着罗辰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他听到罗辰下床的声音了。
……这瘟神终于走了。许时乌心想。
他闭上眼睛，陷入了睡眠，却做了个噩梦。
那是他在经历高中事件后开始颓废的一些年。
资助他的人也常常来找他谈话。
“……小许呀，你不能这样做一个自甘堕落的人。”资助人是个清瘦的女人，她有些年纪了，戴着眼镜，“你看看你每天这样……一顿饱一顿饥的就算了，活得还像个骷髅架子，眼神也死气沉沉的……就好像什么也不在乎……我知道你很难受，但生活总要过下去呀，都一年了……”